沉鱼浅浅一笑,道:“现在……也可以。”
“不行。”他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道:“我舍不得。也怕唐突了你。”
沉鱼靠在他肩头,缓缓闭上了眼睛,道:“那我就等着……新婚之夜。”
自博望苑中出来,已是晌午时候了。
沉鱼路过兴庆宫,正看见傅言之从里面走出来,他神情冷峻,侧脸的轮廓清晰好看,却清冷寂寥得不像话。
他抬眸看见沉鱼走过,一时间,竟不知是否该出言唤住她。
两人四目相对,却像是隔着整整一世似的,他看不穿她,她亦心如死灰,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他们上一世是夫妻,这一世却注定只能陌路。
“沉鱼。”他终是按捺不住,唤住了她。
沉鱼脚下一顿,道:“我早说过,殿下还是唤我姜二娘子比较好。”
“你什么都记得,是不是?”他突然道。
沉鱼猛地回过头来,狐疑的看着他。
“上一世的事,你同我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对不对?”他急急走到她面前,道:“否则,你为何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分明已经改过了,我改过了啊!”
他攥紧她的衣袖,眼神几乎是带着哀求之意,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还记得那场大火吗?”沉鱼一把甩开了他。
“什么?”
“上一世的姜沉鱼,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她淡淡说着,脸上没有半点惋惜之色。
“我……”傅言之痛苦的俯下身去,道:“沉鱼,我知道你恨我。可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上一世,我心里的人一直就是你。”
“我很庆幸……”他接着道:“庆幸你还活着,庆幸我还有机会,好好和你在一起。”
沉鱼冷声道:“不必了。”
他抬起头来望着她,道:“沉鱼……”
“破镜不能重圆,我没想过再回头了。”
“你以为傅恒之能给你幸福吗?”他突然厉声道:“他根本没有长进,还是一样狂妄骄傲,他斗不过父皇的!就算他现在爬上了太子之位,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被拉下来,践踏成泥。到那个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呢?我又如何保得住你?”
沉鱼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庆幸什么吗?”
“什么?”
“我庆幸,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你。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她言罢,便拂袖离开了。
傅言之望着她离开的放下,缓缓闭了闭眼睛,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眼眸便宛如鹰隼般锐利可怖。
十日后,兴庆宫。
“怎么?傅灵那里有消息了吗?”
皇帝头痛得厉害,他躺在罗汉床上,强自提着一口气,沉沉的看着傅言之。
“有了。”傅言之有些有气无力。
“她说什么?”皇帝问道。
傅言之摇了摇头,道:“傅灵说……”
“说!”
“她说,父皇送她和亲之日便该想到,她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皇帝冷声道:“朕拿捏她?她难道忘了,她父王还得仰朕的鼻息过活吗?”
“傅灵说,若父皇因此而伤害她的家人,那她便不惜鱼死网破,也要将父皇的旨意昭告天下。”
傅言之这话说得有些心虚,不觉降低了声调。
“好啊!好……”皇帝面色铁青,道:“真是好样的!”
傅言之思忖道:“如今咱们想靠着匈奴起兵引得卫家军回援的法子只怕是不能了。”
皇帝揉着太阳穴,道:“难不成朕就看着卫家军压在长安边上?”
傅言之道:“为今之计,也只能等慕容超驰援了。等大哥与姜二娘子大婚之日,便是慕容超奇袭之时。那时卫家军防范最松懈,也许还能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顿了顿,接着道:“下个月慕容超进长安,正好可借机摸摸卫家军的底细虚实,父皇也可借此施压,命卫家军随慕容超赶往玉门关。若是卫不疑执意不肯,父皇也不必动怒,只由着他们去,待大哥成婚之日自见高下!”
皇帝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你也早部署着,让宫中的禁卫军与慕容超里应外合,一举卸了傅恒之的兵权。”
“父皇放心,此事儿臣已与禁卫军统领樊期商议过了,断然不会出错。”
“你办事,朕素来是放心的。”皇帝拍了拍傅言之的肩膀,道:“等此事了了,朕便封你为太子。”
“诺!”傅言之应着。
皇帝又道:“朕知道你心悦沉鱼,等此事之后,朕便将她许配给你为妾。”
“为妾?”傅言之瞳孔猛地一缩。
“你以为此事堂邑侯府参与了多少?”皇帝冷笑一声,道:“朕能保她的性命,已是格外开恩了。”
“如此,只怕祖母那里……”
“老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