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思衬间,忽闻仆从相报,说是三皇子等人来了。
岳刺吏忙起身更衣,待匆忙入得正厅,却见三皇子与忠武侯世子均在厅中端座,一脸正色。
岳刺吏忙小心翼翼上前见礼道:“臣参见三皇子殿下,参见沈世子。二位清早来寻下官…可是有何要事?”
齐修肃声:“有人报吾,府中的大郎君于民间强掳一名女子入府淫乐。竟有如此欺压子民之事在吾眼前,吾自当好生过问一番。”
岳刺吏惊得如满月小儿听霹雳,只觉两眼双黑,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沈同晏扶住他,挑唇笑道:“岳刺吏稍安勿躁,岳大郎君这就到了。”
话音刚落,长落等人就带着岳鸿进来了,身后跟的是闻秀兰的闻传松。
岳鸿一见这阵仗顿时两股战战,颤抖着向厅中人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沈世子。”
又见铁青着脸立于一侧的岳刺吏,忙投去求助的眼光:“爹爹!”
闻传松抱着已昏迷的闻秀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三皇子殿下为草民作主!”
沈同晏扬声道:“你有何冤屈,自说来便是,三殿下视民如子,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此乃草民之胞妹,我二人是这平阳城中普通商户之子。草民平素在这刺吏府中当差,昨日,府中管家来寻草民,只说大宴将至,府中侍女有缺,怕怠慢于贵人,便让草民将胞妹带来帮衬一晚,谁知岳大郎君心生觊觎,竟强行掳走了我妹子…”
说到最后,闻传松已是泣不成声。
岳鸿怒目圆睁地叫道:“胡说,你这老油嘴!我何时掳过你妹子?明明是她自己爬了我的床!”
庆成喝斥道:“好大的胆子,尔敢在三殿下面前大声呼喝?”
岳鸿一抖,顿时噤声。
闻传松连连嗑头:“求三殿下明鉴,我妹子乃是清白良家女子,怎会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倒是这岳府的大郎君,素有恶名在外,欺男霸女惯是常事,只需着人打听一番便知,这平阳城中,哪个百姓不知他行径?”
齐修一双寒目望向岳刺吏:“岳刺吏,你可有何要说的?”
岳刺吏已慌得冷汗淋漓,惊得一股冷气从脚心往上直冲,他忙撩袍跪下,声怯气短道:“殿下,此乃臣治家不严之过,臣…有罪。”
沈同晏故作沉吟道:“我等来平阳数日,虽与岳大郎君接触甚少,但昨夜大宴之际,大郎与我等几番推杯换盏,见他是颇为憨厚热情的,想来只是平素有些顽劣罢了。此番做下如此行径,约莫与昨夜多吃了几杯酒有关…”
岳刺吏诧异地看过来,却见沈同晏仍是眸中含笑,笑中却别有深意。
几十年的官饭也不是白吃的,他瞬间领悟,忙向上叩首道:“孽子无状,一时酒后失德,于糊涂中犯下恶行,臣实难辞其咎。只老臣对三殿下忠心一片,还望殿下此番开恩,臣自当高拾家法,狠狠收拾这孽子一番!”
说完,他拧头狠狠瞪了呆立的岳鸿一眼:“孽子,还不速速跪下求三皇子殿下开恩!”
岳鸿忙依言跪下,连声叩首哀求:“仆知错!仆不该酒后失态!望三皇子殿下此番饶过仆,仆定当痛改前非,不敢再有下次!”
齐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岳刺吏拳拳父心,吾也颇为感慨。只岳大郎君到底是污了这小娘子的身子…”
岳刺吏忙接道:“殿下说的是,下官定将安排府中人亲将此女送回,择日替犬子下聘娶之。”αnshhi/
齐修颔首向闻传松道:“刺吏如此安排,你可愿与其和解?若不愿,吾可按国法处之。”
见闻传松欲言又止,心中似是徘徊瞻顾。岳刺吏一咬牙道:“松儿,此番过后,你也一同归府罢。”
闻传松听罢,心头微跳,脉博都亢急起来。他紧了紧怀中的闻秀兰,低声道:“草民…愿意的。”
沈同晏扬眉,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他随即从容地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岳刺吏此番不仅为大郎娶得佳人,还认回了失散多的血脉,实是双喜临门,某在此先道声恭喜了。”
岳刺吏忙呐呐地拱手回应:“谢过沈世子。”
第17章
“听说你昨夜也带走了一名小娘子,这是终于准备要收侧妃了?”沈同晏调侃道。
齐修停匙,侧盏看了看水路:“休得胡言,我不过是见那女子肖似姑祖母,疑她身世,便叫人查探罢了。”
沈同晏奇道:“令福公主?她在涌金的清泰观中,已许久了罢?”
齐修“唔”了一声:“已有五六年了。”
沈同晏咋舌,又促狭道:“你与官家、公主倒是全然不相似,他二人皆痴情,独你寡情。”
齐修乜他一眼:“怎么?这是要当着我的面聊皇家秘辛了?”
沈同晏“嘶”了一声,作势害怕,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你堂堂皇子也讲究点仪态可好?”
齐修坐正,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