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蒙蒙亮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天际,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清言累得脱了力,但仍抬起汗湿的脸,想要看看孩子。
产婆把孩子简单打理干净,就包了被子,交给孩子的父亲。
邱鹤年来不及细看,就抱着去了清言床边。
清言仔细看了看,疲惫地笑道:“真丑。”
邱鹤年低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清言问:“是男孩、女孩,还是哥儿?”
邱鹤年说:“是哥儿。”
清言就又笑了,说:“鹤年,恭喜你了,心想事成。”
邱鹤年却低下头,唇印在他额上脸上,低声说:“清言,我们就要这一个了,以后,我再也不想你受这个罪了。
带娃不易
小豆子长得红红的皱皱的,脸上还有好多白色的胎脂,是不好看。
不过齐英兰和陈玉家孩子刚出生时,清言都见过,看着小豆子那还没睁开的大双眼皮,他就知道,这孩子丑不了。
小豆子在怀里哭得哇哇的,做父亲的手忙脚乱,笨拙地轻轻掂动着他,额头上快出汗了。
李婶从邱鹤年怀里把孩子抱走了,笑道:“可别瞎忙活了,你去后院把奶羊牵过来,奶挤出来一小碗,再用锅蒸透了端过来。”
邱鹤年往床上看,产婆正按揉清言的肚子,清言脸色苍白,牙关咬得死紧,汗珠子一滴滴往下掉,他不太放心走。
李婶推他,说:“快出去吧,这是排恶露呢,没事的,你在这清言怕你担心,叫都不敢叫。”
邱鹤年这才出门,去后院牵羊去了。
外屋里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刘发媳妇和秋娘在做饭。
秋娘炖了鸡汤,老郎中说了不能吃大油,她便用小勺耐心地一点点把上面那层油给撇掉。
然后把鸡肉撕碎了,下了现擀的面片下去,快熟时放些葱花,香味就出来了,煮得了放窗子边晾上。
屋里头李婶叫她了,秋娘试了试,见面片正好温了,就端进了屋子。
清言此时已经简单清理好了,衣衫都穿上了,产婆给他包了头巾,他靠在床头,脸色好了许多。
秋娘把面片放到炕桌上,他胃口还不错,不大会儿就吃了大半碗了。
产婆看了笑道:“能吃就多吃,这一晚上你可是费了大力气了。”
清言放下碗,说:“婆婆您这一宿也辛苦了,一会儿外屋饭菜就好了,您留下吃个饭。”
产婆笑着答应了。
邱鹤年这会儿也准备好了羊奶回来了,李婶让清言抱着小豆子,自己一勺勺慢慢喂他喝奶,小小的婴孩眼睛都没睁,嘴巴就知道咧着奔着那勺子去,一口接一口的喝得很香。
刘发媳妇在外屋叫吃饭,老郎中还在隔壁屋休息,邱鹤年作为主人得去张罗。
但他眼睛看着清言,又时不时看眼他怀里的小豆子,这脚步竟是迈得特别费劲,直到清言低头抿嘴一笑,冲他摆摆手,他才跟回过神来似的,笑了一下走了。
李婶回头看了一眼,感慨道:“这不管平日里多精明个人,一到这时候就成了个憨子。”
清言听了捂着嘴乐。
这顿早饭有菜有肉,还
有解乏的酒,老郎中和那产婆都喝了几盅。酒足饭饱以后,邱鹤年也没忘记给两人塞红包,老郎中不缺银钱,拿了便随意地塞进袖子里,产婆暗暗掂了几下,脸上笑容更盛了。
邱鹤年赶马车把两人分别送了回去,等他回来时,桌子碗筷都收拾完了,家里除了清言和孩子,就剩李婶在。
她见邱鹤年回来了,便掸了掸衣摆,站起身说:“得,我老婆子也得回去歇歇了。”
小两口自然是对李婶千恩万谢的,李婶摆了摆手说:“都自家人,别跟我客气,一会儿我再过来。”
邱鹤年说:“婶子,您今天就好好歇歇吧。”
李婶说:“不行,我担心你这当父亲的什么都不懂,把我小宝给饿到了。”
清言看着邱鹤年笑,邱鹤年摸了摸鼻子,把人送出门了。
回来以后,小豆子吃饱了,在清言身边睡熟了,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邱鹤年轻手轻脚地洗了手,脱掉外袍,也上了床。
夫夫两盯着小婴孩皱巴巴的脸看了半晌,又互相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清言说:“我发现了,小豆子一出来,你在李婶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邱鹤年笑了,身体前倾,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阵,清言打了个哈欠,邱鹤年轻声问:“还想吃东西吗?”
清言摇头。
邱鹤年又问:“要喝水吗?”
清言也摇头。
邱鹤年就揽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把被子拉上来帮他盖好,哄孩子那样在他腰臀上轻轻地拍,低声道:“小豆子我看着,你好好睡一觉吧。”
清言疲累到极限了,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