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这样深深什么时候都能听到。可是我……”他眼泪滚滚而下,“真的希望您能挺过去。”
他不禁懊悔地自责:“都怪我,如果我当初能多关心一些深深的过去,多问她一些您的事,也许可以避免的,这都怪我……”
许友明手指微动,目光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你们啊……都是好孩子。”
良久,他的视线又重新拢回:“深深,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希望……你好好的……”
泪珠从他眼角慢慢滑落,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握女儿的手,然而动作却是微不可见,连气息也开始渐渐微弱。
“爸爸不能陪你去看外面的世界了……深深,你要坚强,带着爸妈的心愿……好好生活。”他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深深,爸爸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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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很感谢你帮前忙后,那天我对你态度不好,拖到现在才跟你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顾白将煮好的骨汤面端给张淼,蒋妈正在卧室里悉心照看许深深。
许深深是在许友明去世后的清晨醒来的,因为许友明临终前说不想自己伤重身亡的模样吓到她,所以等入殓师尽量整修好遗容后,她才得以见上父亲的最后一面。
许是意外来的太过突然,许深深从头至尾没哭没闹,仿佛丢了魂的木偶,如行尸走肉,再也不言语半分。等料理完所有后事,滴水不进的许深深终于体力不支病倒了。
顾白害怕她做傻事,只能没日没夜地守在床前。而她除了抱着许友明的遗像默默流泪,听到录音里的遗言时会勉强配合进食,其它时候对外界皆无反应。
“大家都是朋友,你当时也是紧张深深才会没控制好情绪,我明白的。”张淼善解人意道,“可惜我得动身去广市了,不能一直陪着她,感觉很不是滋味。”
“放心,一切有我。”毕竟上一世几近崩溃的许深深最终也是在他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才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顾白动身要送张淼去火车站时,蒋妈从房间里走出来:“深深烧已经退了,这会正在睡觉,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回学校的路上务必注意安全。”
她本想劝顾白同张淼一块回去,免得留在这会耽误学业,但顾白执拗,守在许深深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蒋妈唏嘘的同时也为许友明感到欣慰。
“对了阿姨,我怕深深天天喝白粥营养会跟不上,今天就特意用熬的骨头汤煮了面,要是我回来前她就醒了,阿姨试试喂面看她吃不吃,不吃就等我回来煮肉粥。”
“好,”蒋妈红着眼眶点点头,“你这孩子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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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张淼,顾白刚回来就听到厨房里一阵嚎哭声。他赶忙冲进去,许深深正抱着煮锅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蒋妈在一旁也直落泪。
“阿姨,深深怎么了?”顾白蹲下身,见她哭得近乎晕厥,吓坏了。
“你的面味道和老许做的是一模一样,深深刚吃一口,突然发疯似的说爸爸没死,然后就跑到厨房说老许回来了……”
顾白立刻将许深深揽入怀中,听着她一声又一声无比凄楚地喊:“爸爸……爸爸你快回来……回来呀……”
面对这无法感同身受的丧父之痛,任何语言都是苍白,他只能无声地拥抱。
也罢,与其看着她悉数闷在心里日渐消沉,不如任由她用痛哭来宣泄悲愤。
等窗外天色渐暗,终于哭累了的许深深伏在他的肩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顾白想抱她回房间,从她手里要拿走煮锅时,许深深的眸光忽然动了。
“顾白。”她蓦地开腔,声音极度嘶哑。
顾白呼吸猛地一滞,这是许友明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喊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说话。他拿锅的动作顿住,望向她。
“阿姨说面是你煮的,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煮出和爸爸一样的味道……”
“深深,”顾白垂眸,表情不忍,“面真的是我煮的。”
“顾白,你骗骗我,好吗?”她红肿着眼睛,干涸的泪腺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蒋妈捂住嘴,再度饮声啜泣。
“深深,”顾白喉头滚动,挣扎的表情仿佛是在做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最终他目光决绝道,“许友明许叔叔,真的已经去世了。”
空气一瞬间安静得可怕,他望向许深深,许深深望向他身后的虚空。
面无表情,如一潭死水。
许深深忽然将手伸进锅中,徒手抓起早已糊成一团的面疙瘩,一口一口直往嘴里塞。
“深深,不要这样。”顾白抓住她的手腕,心如刀绞,“想想许叔叔临终前的话。”
“我和你妈是旅游认识的,结婚时穷,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也不计较,只要了我一句未来一定会带她周游世界的承诺便欢欢喜喜地嫁了。可惜到你妈死前,我都没能兑现诺言,如今也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多带着你出去走走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