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都听我的。”
“先来一段入洞房……”
把目光聚焦在云丽裸露在外的大腿上和丁佳鼓囊囊的胸脯上,一边看一边等听着杨家父子怎么来圆这个场。
声嘶力竭的喊叫中,杨刚自然被妇女们推出来说事儿,“您老不来他怎么接力?”
书勤隔着人群不时向西打量。
杨廷松满面红光,笑道:“那就让我二孙女给我包块糖吧。”
“薪火相传,儿媳妇要当家,公公给种上。”
“这香火最后还得由儿媳妇往下传,老公公还不把火种续上?”
嘿笑中,面向陈云丽和丁佳:“公公还行吧,给种得咋样?”
杨廷松跟老伴儿一错眼珠,李萍心领神会,当即扬起手来:“这么着吧,我看就由云丽替佳佳敬烟吧。”
“火得让公公给种。”
他虽说心里有谱——知道娶媳妇儿的环节离不开荤,却也给眼目前这阵势搞得有点懵——才第一阵就这样儿,大哥结婚时似乎还没这么大阵势,后面我可怎么应付?又巴望着二婶儿赶紧过来帮忙,不然真怯了阵,笑话可就闹大了。
杨刚原本就喜欢热闹,今儿又是儿子大婚,再者他本心也乐意媳妇儿站在人前被人品头论足。
陈云丽若有所思,但很快就信步上前接过二儿子递来的烟。
这一闹早把新媳妇儿丁佳臊得粉面通红,不停地巴望起杨书勤来。
书勤心里叫苦,我怎么解围?往前一闯就给赵解放拦了下来:“新郎官倒着急了?先稍着,后面跑不了你。”
免不了被刁难也无所谓,倒也乐得欢欢喜喜:“咱喝沟头堡水长大的,”
赵解放连连摆手,示意大伙儿不许捣乱,于此他又适时地喊了一声“新婚三天无大小”,又恰如其分地接了句:“江山给打下来了,得把香火延续下去。”
李萍坐在椅子上,一边笑一边摇起脑袋:“这个解放呀。”
众人齐聚的目光里,陈云丽把手里的烟往赵解放的面前一递,笑着开口道:“红红火火呗!”
这一拍板,众人哼哼唧唧地,不免又嘤嘤起来:“爷俩得一块。”
杨书香把手抱在胸前。
喊完,他看着杨廷松和杨刚父子把烟夹在手里,示意二人不能推辞,待看到他俩放进嘴里去吸,忙又问:“儿媳妇儿这味儿抽着美不美?味儿正不正?水儿多不多?”
见此,杨刚笑呵呵地召唤起二儿子来:“还不给帮忙拿烟。”
杨伟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骂着赵解放。
陈云丽不漏痕迹地看了眼杨书香,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幸亏赵解放是个大嗓门,话说出来时,男人们早已打了鸡血般,妇女们也是笑得前仰后合——推着陈云丽和丁佳凑到杨廷松和杨刚父子面前。
自己哥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他找这个混不吝的?不过毕竟是血脉相承,就从旁给书勤支起了招:“小二你还不过去给解围。”
赵解放这么一带头,人群立时又炸锅了,他们等的就是这个,之前他们起哄要看的镜头也是这个,便嘻嘻哈哈地问:“水儿多不多?”
赵解放倒没拦着书勤:“尝尝儿媳妇的味儿吧。”
他咳嗽了一声,他看到排山倒海的人拥挤过来,他摸了摸口袋,往人群里一挤,跑了出去。
赵解放提起香火这个词,人群就又炸开了锅。
而当她和丁佳把烟叼在嘴里欲点火时,好事者早就备在一旁,点一次吹一次,再度为难起来。
说书唱戏的要是不整点荤段子根本就没人听,乡村里的红事儿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尤其是面对花枝招展的女人时。
烘托着气氛。
“杨老师快来吧,爷俩看谁先入洞房……”
他往那一戳,言语一出气势立马显现出来,说得合情合理既稳住了局面
他说一句,众人迎合一句。
书勤见机行事,不等赵解放来问,立时接过母亲和媳妇儿的烟,递到爷爷和父亲手里。
开场白说得众人一愣,不带犹豫他继续说了下去,“老杨家的女人从我奶奶到我母亲,再从我媳妇儿到儿媳妇,个顶个的都似这伊水河一样,知情达理温柔似水。”
众人仍旧不依不饶:“到大三儿(香儿)结婚指不定什么时候呢,就得来一个,就得抽头一口。”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星星之火蔓延出去,杨廷松和杨刚便又给妇女们推了出来,凑到了一处。
杂乱的话语声经由广大劳动人民的嘴传播出来,带着股翻浆泥土的新鲜气息,把伊水河畔原生原态的淳朴展现出来。
“公公给儿媳妇传香火喽……”
口喜烟。”
媳妇儿窘羞,不是书勤不想帮她,实在是泥菩萨过江,还不知自己有啥节目呢。
赵解放大声白气地喊着,在满堂哄笑声中,又喊:“新婚三天无大小,公公还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