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视线方向后,秋湄心里的不甘心却变成了慌乱。
“柳师叔,你在看哪里?”她稳住心神,有些茫然的询问。
但她清楚,从这里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堕仙台。
现在的堕仙台周身还有细微的灵气没有散去,蒸腾着氤氲的水汽,看的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切。和往日那锈迹斑斑的老旧模样完全不同,一看就知道,不久前被使用过。
“那里……”柳既明眉心一跳,终究是拂了拂袖子,“罢了。”
上堕仙台者,皆是背叛宗门、弑师相残的十恶不赦之徒,既然贺师兄已经处理过了,那么与自己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闻玉锋的阶梯与下山的一条山道相连。修仙之人视力好,可以清晰的看见小道的中段有着隐隐的血迹,一点一点,洒在上面。似乎有被人清扫过的痕迹,不过似乎还是遗漏了些许。
柳既明突如其来的心烦意乱,站在那里不动,说道“我不去了。你且回吧。”
秋湄跟在他的身后,眼中满满都是困惑,但她敏锐的察觉到现在不是多嘴的时候,只好顺从的点了点,离开了闻玉峰。
柳既明立在山下等待了许久,始终没有看见想见到的身影。
他又回到了峰顶的洞府中。
看来是长本事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人是打算拖到几时才过来。
于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第三天,木修容师兄和杨云清二人便从山下回到了苍羽门中。
杨云清回来的时候,柳既明正在静坐。
他背着一把白布包着的利剑走了进来,带着几分阴郁之气。杨云清的本命宝剑名曰“藏锋”,平日里真真是将锋芒尽藏,但此刻这把剑,却不是锋芒尽敛,竟是有了一种出鞘见血的杀意。
“师尊。”杨云清低低唤道。
柳既明心中微动,他在怨自己?这是为何?
“此去如何?”
杨云清答:“一切顺利。”
柳既明顿了顿,略微思忖了一下,“木师兄还好?”
杨云清:“好。”
柳既明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沉声道:“你去过青遥峰了?”
杨云清抬起头,目光之中是遮掩不住的怨恨和指责,那光芒逼人,几乎要将看着的人射穿,“是。”
柳既明握紧了右手,“谢瑾瑜呢?”
那一瞬间,杨云清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那点怨恨霎时变成了错愕,定格在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急躁,甚至有些可怜的意味。
“师尊……您……您不知道……?”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
柳既明眼皮剧烈的跳动,那焦躁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何事?”
杨云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师尊……师尊……求您,求您救救谢师姐吧,她、她被送上了堕仙台,赶出了苍羽门!”
轰隆隆,轰隆隆。
九天雷劫,天崩地裂。
后面的事情,即便是柳既明本人也记不太清楚了。待视线恢复正常时,他已经站在了朝阳峰上。
木修容跪在大殿之上,面容坚毅,他平素里温文尔雅,从未有过这样的激烈言辞:“阿瑜绝非背叛师门之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贺掌门明察!”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查?”贺凌叹道,“木师弟,我知晓你爱徒心切,只不过铁证如山,我也很是无奈。”
木修容脊背挺直:“那请贺掌门连我一同责罚罢,我木修容教徒无方,自请辞去青遥峰峰主之位,前去自省峰思过悔改。”
“木师弟!”贺凌声音略微提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勿要任性,还不速速回青遥峰去!”
柳既明握住千秋的剑柄,他站在那里,静静地,一言不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手正控制不住的颤抖。
“贺师兄,我可以作证。”他开口,像是突然找回了声音。
贺凌看向他,“柳师弟,你又怎么了?”
柳既明一字一顿道:“她子夜去自省峰,是为见我,而不是什么魔族,她见的那人是我。”
贺凌和站在他身后的秋湄脸上皆是一阵错愕,只不过一会,贺凌便反应过来,有几分恼怒道:“柳师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说,是因我让她勿要告诉他人。但是夜夜在自省峰和她见面的那个人,确实是我无误。”柳既明站在朝阳峰大殿中心之上,顶天立地,“我这个人证,可还有用?”
“柳师叔!可是我所见的那人,分明……”秋湄捂着嘴,眼中荧光闪烁,显然是受到惊吓到了极点。
“柳师弟,我看你是迷了心窍!”贺凌厉声斥道,“那谢瑾瑜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甚至不惜做这样的牺牲。你们夜夜在自省峰相见?做什么?苍羽门谁人不知,你躲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和她幽会?!编谎话也要有个道理,柳师弟!”
柳既明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