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怀里抱着软枕,杏眼中好似含着水光,熠熠生辉。
看到这幅场景,楚清河心头一软,大掌轻抚着女人的眉眼,时不时垂首落下一吻,不带丝毫欲。念。此时此刻,即便二人都没有开口,却有丝丝温情在马车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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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带着满心不忿的金城回了驿馆,女人眼圈通红,透明的泪珠不住往下落,恨恨道,“大虞实在是欺人太甚,部族将本公主送到京城,是为了嫁给太子,维护两国邦交的,若真到老皇帝身边伺候,还有什么出路可言?我不嫁!我要回去!”
“公主莫要闹了,咱们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您走了,互市怎么办?戎族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您今年已经十六了,就当是为了母国考虑一二,千万别再任性了。”伸手揉按着太阳穴,使臣无奈叹息。
金城双眼赤红,快步走到房中,将挂在墙面上的马鞭取了下来,狠狠抽在使臣身上。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被打得不住哀嚎,眼见着殷红鲜血将男人身上的衣料沾湿,她心里痛快极了,骂道:
“自打本公主进到驿馆中,你就让我忍着,我忍了一日又一日,就落得一个守活寡的下场!大虞欺人太甚,连你也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不是说要忍耐吗?你且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再来与我说教!”
使臣身份颇高,从来没有受过虐打,这会儿疼得满地打滚,汗如雨下。
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侍卫,库塔尔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看清了金城的动作后,他大惊失色,死死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夺下沾着血的长鞭。
“金城,你怕是疯了吧?”
“我才没疯!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要把我送进宫伺候老皇帝,煦容早就说过了,老皇帝体内积聚着不少余毒,每日都必须以珍稀药材吊着命,才能活命,是他先害我的,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金城相貌绝艳,此时面颊却扭曲的厉害,额角迸起青筋,配上满身的血迹,看起来尤为瘆人。
使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不忘为自己辩解,“戎族战败,一切都必须听从上国的,若您不愿入宫,大可以回到关外,属下绝不阻拦。”
听到这话,金城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人已经到了京城,见到了皇后太子等人,若回到部落的话,那些叔叔见她失去了利用价值,肯定不会如往日那般善待。
心中转过这种想法,金城恨得发狂,不住叫骂道:
“滚!都给本公主滚出去!”
库塔尔扶着使臣,快步从房里走出去,甫一迈过门槛,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煦容,面色立时冷了下来。
“医女怎么来了?”
“只是出来看看而已,先给使臣治伤吧。”一边说着,煦容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粉,先将男人体表的伤口处理干净,而后再给止血。
手上的动作不停,煦容一颗心却好似被毒水浸透了,她本以为凭金城的容貌,今晚在宫宴上亮相,肯定能博得太子的好感,哪知道那个外族女人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半点用处也没有,这样自己该如何报仇?又该如何将母亲跟外祖父母救出来?
脑海中转过此种想法,她指尖微微颤抖,好在使臣受的不过是皮外伤,也无需缝合,稍作处理即可。
回房后,煦容洗净了手上的鲜血,不住思索起来。
如今金城已经成了弃子,她怕是也无法救下血亲了,这一切全都是薛素造成的,要是不报仇的话,她实在是不甘心!
伸手狠狠捶了下桌面,煦容眼神连连闪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翌日一早,煦容说要出门逛逛,便进到一家药铺里面,仔细挑了些药材,她挑选药材的举动看似随意,但买下来的分量却并不少,这样就能配制出毒性猛烈的药粉,只要找个机会下到辅国侯府的水井中,任薛素那个贱人再是能耐,也无法活命。
岂料天不遂人愿,她手里刚拿到药包,便被一个男人堵在了门口。
“煦容在这,快把人抓住!”
煦容也不是个傻子,听到有人要抓自己,她转身就跑,但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就算再精通医术,也不会武功,哪能比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三两下就被他按倒在地,手脚被拇指粗的麻绳死死绑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那两个匈奴侍卫本想拔刀,但看到数十名大虞军士冲到此处,他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肝一颤,也不再理会煦容,灰溜溜地往驿馆的方向跑。
“你们快放开我!”
煦容扯着嗓子尖叫,她又惊又惧,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楚清河夫妻俩手段狠毒,自己曾经与辅国侯府作对,现在哪还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越想越是慌乱,女人一张脸白得像纸,却没有任何人同情她,毕竟煦容先前做下的事情,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她仗着自己医术高明,竟救了不少恶徒,那些人有权有势不假,病症痊愈后便四处害人,听说有个江洋大盗,血洗了一家数十口,但由于他拿了百两黄金,送到素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