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东只瞥了一眼便摔了杯子,给他倒酒的男孩儿还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吓得眼泪汪汪。
会议中心外,一身材高挑的男子正站在台阶上,头戴圆领帽,周身英伦风的打扮时尚又成熟,沈亭却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
“还是老样子,每天拉琴、排练、演出。之前在一个小乐团当首席,那日子过的,别提有多糟心了。后来实在混不下去,就跳槽了。”
沈亭心说给你有什么面子可留,郑长东却已率先吻上了他的脸颊,温声道:“好了,知道你没吃饱,给你炖了浓汤,回卧室我喂你?”
“?”沈亭蹙眉,“你什么意思?”
睡眠严重不足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参加“东亚钢琴艺术交流会”时,沈亭看着方思在台上高谈阔论,脑袋一啄一啄地直打瞌睡,饶是陈钰不忍直视地不断推他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最后终于不负众望地睡过了后半场会议,会议结束时刚好补完觉,精神抖擞地起身离场。
“怎么没有?那时候论坛上有一个爆火的帖子叫a大双壁,里面……”顾江源猝然止住了话头,怔怔地看向沈亭。
顾江源疑惑地看向他,又朝咖啡馆内的一个隐秘角落努了努嘴,道:“你没发现吗?那个人从一开始就跟着你,难道不是他派来的?”
沈亭牙一酸,暗道果然喂饱的畜生像个人,跟着他一块回了卧室心满意足地吃完夜宵后又果断拒绝了郑长东也要“吃夜宵”的请求,抱起被子枕头便自去客厅睡了。
郑长东和朋友们喝了几杯酒,不耐地推开在他腿上一个劲儿挨挨蹭蹭的小男生,手指滑到拨号页面,却迟迟没有动作。
话题巧妙地被岔开,众人重又说起俱乐部里的趣事,郑长东自退圈后便很少来,此刻倒也听得兴致勃勃。
沈亭失笑:“快别提这茬,我都要尴尬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搞得这么多花样,咱们上学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郑长东被一帮子狐朋狗友簇拥着进了俱乐部的包厢时,手里还在上下划拉着十几分钟前保镖发过来的图片,脸色阴沉。
不得不说沈亭本质上就是个豌豆公主,当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哪哪儿都觉得别扭,又拉不下脸回卧室。郑业偏还半夜三更地在房间里偷摸着跟小女生视频,到最后沈亭实在听不下去,干脆起身敲了敲门,吓得郑业手忙脚乱手机都砸到了脸上,这才回去窝沙发上继续睡。
沈亭偏头,“你不是说专程来等我吗?”
施虐是瘾,沾上了,便很难再戒掉。他们不信郑长东能是那个例外,更何况是对着沈亭,那个精致如瓷器般的美人儿,谁能不喜欢亲手把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毁坏的感觉呢。
直到保镖的又一条信息发来。
“疼不疼你不知道?”沈亭反问。
繁华街市的一隅坐落着的一家僻静的咖啡馆内,沈亭与顾江源相对而坐,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岁月一闪而过的恍然。
“沈亭,能在这里碰见你,我是真的很惊喜。”顾江源真诚道。
沈亭猝然回头,那人躲闪不及,连忙用菜单挡住了脸。一瞬间沈亭勉强看清了他的样貌,是常年跟在郑长东身边的一个人。
“噗——”桌上的人纷纷瞥向这边,愕然地盯着郑长东。
沈亭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你最近如何?”
顾江源一愣,失笑道,“是啊,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再见到你。”
顾江源讪讪一笑,“对不起沈亭。是我唐突了,郑总看你这么紧,你是该多注意些。”
郑长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和沈亭不是主奴关系。”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似是在寻找什么人,目光不断地在人群中逡巡,沈亭看见他的侧脸,不禁快走了几步。
“沈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留长发的样子特别好看。”
沈亭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比不上你。”顾江源道:“前两天我上a大论坛,正好看到个什么……最帅男教师排名,名列第一的就是你。”
“很有趣。”沈亭评价道。
沈亭猛地回神,一把抽回了手。
表面
郑长东推门进来时看沈亭在那儿站着就知道人疼得不轻,此刻倒也不在意沈亭的讥讽,只拍了拍人的臀部调笑道:“都回家了还这么摆脸色,你就算不怕孩子笑话,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
“顾江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旁边的朋友看郑长东像被手机里的人勾了魂似的,完全没心思加入他们的玩乐,不禁打趣道:“我说郑老板,您和您那小少爷结婚得有七八年了吧,怎么,还没把人驯得乖乖的?”
鬼使神差般的,顾江源的手悄悄地触碰上了沈亭的指尖。
照片里,沈亭与顾江源相对而坐,两人不知谈论了些什么,惹得沈亭笑得很是开心。
因为沈亭和朋友吃个饭就心急火燎地吃醋打电话,未免太没面子,也太掉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