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肉跳,她努力控制住才没让自己的声音抖到破音。
“那名老爷爷,怎、怎么样了?”
“老人家没有事,但因为受了惊吓,跟着伤员一起送到江城市中心医院在进行检查。只是为了将那位老人拉离现场,这四名警察提前暴露了身份,被对方枪击毙命。” 说到这,士军同志语气中充满了叹惋和敬佩。
“让一让,这里是江城市局的尸检部门。”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到了现场,开始蹲在殉职的警察尸首面前为他们进行尸检。
江巍没有再出声,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悲戚哀拧。
尸检过程更是惊惧骇人,在场的女警官都离开了,只有江巍还站在那,顾序忍不住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不用,我是警察。”江巍淡声说。
她的语气坚定执拗,让顾序都愣了片刻。
然后,他放下了双手,沉默站在她的身侧,手掌紧握成拳。
久良,尸检完毕后。
江巍问法医:“他们死亡原因是什么?”
法医答:“都是枪伤,两名子弹破入心脏,两名被枪击太阳穴。”
江巍又轻声问:“那他们死的时候,会很痛苦吗?”
她的这个问题让法医有些愣神,他们回答过太多专业理性的问题,做过的都是客观分析,这种主观问题很少会有人问他们。
但他们见对方是一名女警官,看着也很年轻,想必是看了这幕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法医略带安抚回答:“不会的,他们都是一枪毙命,感受死亡瞬间很短暂,不会很痛苦。”
江巍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边结束后,市局派了几个代表去医院问候受伤警察和那位无辜的受惊老人。
江巍和队里的小刘、邓秋徐盛秋一起被选着作为市局一支队的代表。
上警车的时候,江巍突然看到顾序靠在车旁边抽烟。
她心头一颤,记忆中的他,从来都不碰这个东西。
顾序似乎察觉到了她在看他,抬起眼,对着她喊。
“江警官,你过来一下。”
江巍对开车的小刘说:“你们先去医院,我马上就来找你们。”
小刘点点头,发动了引擎。
江巍走到顾序身边,说:“有什么事吗?”
顾序掐灭烟头,将烟丢到路边的垃圾桶。
“你要去医院对吧?我送你去。”
这次江巍没有拒绝,看了他一眼就上了车。
开去医院的路上,江巍看着飞逝而过的路边景色,此时雨已经停了,只余轰轰的雷声,她想起刚才的事。
尸检完后,邓秋还问她。
“副队,你何必呢?人都已经死了,看着难受,能不看就不看吧。”
她也知道看着更难受,但江巍就觉得他们应该被人记住,哪怕是死了的样子。
只有记住这些,在这条路上她才会更具勇气和责任。
因为刚才的事,车内的氛围也很压抑。
江巍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想起他刚才抽烟的姿态,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就跟你分开那会。”顾序说。
他说完这话以后,江巍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中止了话题。
到了医院,江巍打电话给小刘他们。电话中小刘告诉江巍,此次行动城西分局伤亡惨重,四名警察殉职,另外还有七名警察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枪伤,有两个现在还在动手术。而那名老人家,虽然在警察的保护下没有受伤,但他一辈子都没听过枪声,谨小慎微地艰难活着,到了年迈之际,却亲眼目睹人在他面前死去。
老人原本心脏就不太好,血压一上来,至今还昏迷不醒。
江巍和顾序去慰问了几位醒着的伤员,病房里人太多,全都是城西警局的,因为战友的去世,氛围凝重悲戚,其中还有家属痛哭的声音。
这种时候,安慰又有什么用呢,江巍他们将局里买的水果补品放在柜台,也就走了。
同样的,他们又去那位老人的病房,老人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没有大碍。
通过调查,这位老人年纪65岁,年轻的时候太荒唐,老婆嫌他没有出息,带着儿子远走高飞,此后他就是一个人,打着各种粗碎的杂工养活自己。
过了六十岁,已经没有工地再会要他,于是他就捡捡破烂维持生计,勉强能够活下去。
“他的儿子呢?” 江巍问小刘。
小刘说:“咱们已经打电话联系了这位老人的儿子,对方现在并不在江城,跟他说了这件事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说自己跟这位老人已经没有关系,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没养过他,他就没义务给他养老,还让咱们政府给他爹出医药费。”
“这混小子,再怎么着躺着的也是他爹吧,血浓于水的他怎么狠得下心。”徐盛秋吐槽。
“放心吧,他不想来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