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苏醒

    “不，不是这样的。”蓝曦臣握住魏无羡的手，将其换个方向，让他的食指指向他自己：“这样才是。阿，羡。”

    魏无羡重复着蓝曦臣的话，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外面的风景：“白色的，是雪。”

    蓝曦臣拿着帕子将魏无羡擦干，又麻利的给魏无羡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看着魏无羡这副模样，蓝曦臣心里复杂不已。

    房檐处也有一些积雪滑下，像下雪一样。魏无羡将手交叠放在窗沿上，他枕在上面，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滴嗒。”

    蓝曦臣俯身：“怎么了？”

    此时，魏无羡刚被蓝曦臣从沐浴桶捞出来，他现在还没学会廉耻这种情感，赤裸全身的站在蓝曦臣面前，站得笔直，没有害羞。

    蓝曦臣笑了：“这样，是曦臣。曦臣，蓝曦臣。”

    他看着手臂上的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手臂下滑，途中与其他水珠融合，很快来到手尖。

    魏无羡抓着蓝曦臣的食指，研究了一会儿，也学着动作，一模一样的指着蓝曦臣，笑盈盈地跟着说：“阿，羡。”

    蓝曦臣依旧将魏无羡关在寒室的小院子里，并没有因为他醒来就放松对他的管控。

    魏无羡真被安慰好了，眉眼弯弯。

    蓝曦臣头发也擦的差不多了，坐在魏无羡身边，和他说话：“白色的，是雪。”

    他以为他在回应蓝曦臣，并不知道自己喊的‘阿羡’是自己的名字。

    “曦臣，”魏无羡学的很认真：“这样是曦臣，蓝曦臣。”

    现在只剩下湿漉漉的头发了。

    水珠落下，在地上溅出一朵花。

    但是没有第二滴落下了。

    魏无羡用力一推，窗户整个大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院外有一棵玉兰树，只是现在不是花期，光秃秃的，被积雪压枝。

    他稀奇的支起脑袋，眼里都是渴望，渴望出去。

湿润透亮，他也张开嘴巴，‘啊’了好一会儿，清脆的喊了一声：“阿羡！”

    又是一个断裂的声音，是纤细的枝丫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断裂落下。

    蓝曦臣颇有耐心，他坐下，准备好好教导魏无羡。

    魏无羡又看向自己的手臂，还有好几颗水珠在完成之前水珠完成的使命。

    方才房檐还只是一点一点的下着积雪，现在突然一整片一整片落下，像是一个白色的帘子，遮挡了魏无羡看外面的视线，很快便在房檐下堆积了一堆雪，视线也不再受阻。

    魏无羡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绳，蓝曦臣则站在他身后，为他擦拭头发。

    忽而，窗外响起一阵声音，像是什么断裂砸落在地的声音。

    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宝宝，对所有事情都好奇，却又没有该有的情感。

    魏无羡仰着头，努力靠近，轻吻了一下蓝曦臣的额头，也学着蓝曦臣的温和，嘀嘀咕咕地重复：“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你出去。”

    魏无羡觉得麻烦，他抿抿嘴，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学着：“不是这样的。这样才是，阿羡。”

    没关系，就算毒性破坏了你的大脑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慢慢教你。

    他伸手拉着蓝曦臣的袖子扯了扯。

    蓝曦臣心满意足，他

    他止不住好奇，伸手尝试去推了推窗户，窗户果然开了一条缝。

    很快，魏无羡就不耐烦了，可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表达情绪，只能闷哼了一声。

    蓝曦臣却关上了窗户：“你才洗了头，还不能吹风，会受寒的。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你出去。”

    寒风从这条缝里进入，魏无羡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冻的麻木，陌生又神奇的感觉。

    魏无羡又皱起了眉头，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对着边桌点点点，嘴里喃喃自语：“你你你，我我我。这样是阿羡，这样是曦臣，阿羡我，曦臣你。”

    见他会了，蓝曦臣颇有成就感。

    他伸手指着魏无羡，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脱出口：“阿，羡。”

    蓝曦臣心里暖暖的，他点了点魏无羡的鼻尖：“阿羡，在我说‘你’时，你再转述，就要把‘你’改成‘我’。”

    蓝曦臣无可奈何，被魏无羡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他也低头亲了亲魏无羡的额头。

    魏无羡不玩发带了，他抬眼盯着糊了明纸的窗户，却什么也看不见。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魏无羡并不适合接触人。

    随后他的食指再次指向蓝曦臣，一指点在蓝曦臣的额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刚开始魏无羡还有些不开心，后来听到蓝曦臣温柔的在自己耳边叽叽咕咕，他舒展眉头，虽听不懂，但他明白蓝曦臣的善意。

    魏无羡用手指一直点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样才是，阿羡。阿羡。阿羡。”

    因为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