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书身上有些剐蹭的皮外伤,都不严重,送医院那时早已消毒处理过,至于脑震荡也只是观察了二十四小时医生便让回去静养。
闻安书回到闻宅,发现方启宁已经跑回了小别墅。
闻安书只好再次过去,不过这回有司机送他,估计是遵了闻父的命,要好好监视他们,不让两兄弟起冲突。闻父表面上松了口风,实则以退为进。
没关系,闻安书只是想快点看到乔西莫。
方启宁这回开门倒是很快,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仿佛等了很久。
“乔西莫呢?”闻安书开口,还算平静。
“先进来吧。”乔西莫也如同一面镜子反射着相同的情绪。
“真是稀奇,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欢迎我进你屋吧。”头一回被邀请进入这处曾经好奇过的房子,闻安书现在只觉晦气。
“……”方启宁没接话。
闻安书嘴上在奚落,身体却很诚实地,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他不想等下他们说的话叫无关人士听了去。
司机等候在外,像个装饰品,随着门关上,如同玩具被关进玻璃橱窗。
闻安书态度一变,散去所有做给外人看的友善,开门见山,“乔西莫呢?”
方启宁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说:“他死了。”
“那他的尸体呢?”闻安书不遑多让,压抑着情绪,力图在清醒和理智中索取想要的答案,好像这是一个谁先沉得住气谁就是赢家的游戏。
方启宁:“没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闻安书笑了出声,“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好笑吗?所有人都在跟我说他没事,你说他死了??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能让人凭空消失的本事了?!你到底把他藏在哪儿了!”到最后已然是怒吼。
闻安书回想这么多年的经历,每次遇到方启宁,他的情绪都很容易失控,像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
方启宁也刚大病初愈,与闻安书的歇斯底里不同,他神态疲惫,眼里是浓重得化不开的无力,接近于悲悯。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闻安书,缓慢地说:“他死了,你不要再找他了。”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凭什么负责乔西莫的后事,隐瞒他的痕迹?
闻安书的拳头再次变硬,他近身揪着方启宁的衣领,因为愤怒身子僵硬且微微颤抖,下颌紧绷,面部的肌肉都在抽搐,呼吸粗重了几分。
方启宁没有反抗的意思,也称不上视死如归,只是处于一种被淡淡的灰暗支配的绝望状态。
闻安书放开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装缅怀,你喜欢他,他却被你害成这样,你配吗?谁靠近你都会变得不幸。”闻安书扯着冷笑,“见不到乔西莫哪怕是尸体,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闻安书吐了口气,平复着情绪,发出恶魔的低语,”你上次囚禁了他多久来着,一天?一个星期?一个多月?这次你能囚多久,我陪你一起等,直到你露出破绽为止。”
“我说,他死了,乔西莫死了。”方启宁并不打算接话,还作死地提醒,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他死了”。
“哦。”闻安书随口一应,很无所谓,“但是总能发现你的秘密不是吗。”
闻安书不知道方启宁怎么给乔西莫下了催眠和暗示,让乔西莫被严重侵犯人格与身体完整之后还愿意跟他说话,但眼下可以肯定的是,方启宁知道乔西莫的踪迹,更大的可能则是将人藏了起来。
先是让乔西莫辞职,给他安排出国,再是囚禁强奸,现在直接将人的存在抹杀掉。
方启宁已经从幼时的不理人的冷漠小孩变成了失去道德底线的法外狂徒。
闻安书已经对方启宁彻底失望,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便拥高智商和无数赞誉在身,骨子里却烂透了,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粉饰成为正常人,即使披着一张优秀的假皮,也迟早会垮,甚至会产生病毒感染别人腐败。
“看看是你先杀死我,还是我把你送进去地狱。”
“……”方启宁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信?”
方启宁往后退了一步。
闻安书则步步逼近,从裤袋里掏着什么。
方启宁注意到裤袋有块凸起,略有忌惮,却生出种赴死的悲壮,朝闻安书靠近了半步。
闻安书注意到距离缩短,他没理会,终于将东西掏出来,是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是两枚戒指。
他拿出独属于乔西莫的那枚,对着阳光的方向,展示着戒指的设计,通过旋转而开合,里头藏着一根细小的链条,尽头是一个小球,戒圈转动时金属的冷色泽反射出太阳的暖光,融合成一道和谐的光芒。
方启宁这时才露出惊讶。
闻安书笑得瘆人,不带任何笑意,语调就像冰面刮过的风,轻而阴森,“你有收集尸体的习惯?为什么不等我给他戴上戒指后才藏起来,你嫌不好看吗,啊?”
方启宁喉结滑动,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