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吧台上的酒水从鸡尾酒到威士忌轮番上了个遍。
符海恩的面颊早已经染上了红晕,那抹艳色烧红了眼尾,如海底火山喷涌出的岩浆。翻涌的红扩散至耳廓,往领口深处蔓延开来。
胸口红到滚烫,在酒精的催化下,像要从肋骨里蹦出一颗淋漓的心脏。
噗通!噗通!
原来是我的心跳声这么吵…
靳远一杯接一杯灌酒下肚,像在隔空跟符海恩对饮,骗自己才是跟对方喝酒的人。
“大哥,你怎么灌这么猛,喝太急的话很伤胃…”
同桌青年见自己点的酒全都被靳远拿去喝了,根本挡不住男人一口闷的速度。
这种喝法他看着都害怕,担心会出事,青年连忙制止住靳远刚拿起下一杯的手,却被温度烫了一跳。
靳远喝酒不上脸,再多也看不出醉酒的红晕。但是,只要别人接触到他的皮肤,就会被高热的体温吓到,分明是发高烧才会有的高温。
青年心想,这位大哥必定是喝醉了。
可惜靳远喝酒不禁不上脸,还不会上头。即便是喝了这么多也看着神志清醒,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面对青年摆动变化的手指,他都能镇静迅速地回答对应的数字。
当靳远还是普通员工时,就靠着这点特别之处在过往的饭局酒会上无往不利。
既能替领导喝酒,又能清醒地揪出合同里逻辑漏洞,彻底打消了部分合作公司意图作梗的念头,也让他的升职之路青云直上。
面对工作,靳远需要保持清醒。
但此刻,他却不想要清醒。
靳远突然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借酒浇愁的人一样,要么靠酒壮胆,他就能现在冲上前去揪住奸夫的脖子,或者一醉方休,被酒精灌出困意后睡到天亮…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靳远只会越喝越清醒,被酒精勒紧的神经和高度紧绷的精神,导致他对当下的境况越发感到敏感。
看到符海恩和那个男人有任何一点眼神交流或肢体接触都会让他难受至极。
而符海恩对此毫不知情,仍在用身旁的男人说说笑笑,举杯畅聊。
明明只是碰杯,靳远却觉得像在喝交杯酒一样碍眼。
接着,又见那个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后,符海恩轻笑一声,抬手按住并带着他的手一并动作,在男人的胸腹处徘徊游动,甚至隐隐有下滑的趋势。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靳远难掩震怒的面色,无意中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却被荡出的瑰红酒液泼了一身。
深宝石红色泽的酒渍在白衬衫上晕开,周围溅洒了几处湿红色点,渗红的位置正好也在腹部,这让靳远看上去无疑像是一个刚被重伤的受害者。
无论是眼前的画面还是身上的黏腻,靳远都难以忍受,他默默走进了卫生间打算简单清理一番。
镜子里倒映出一具高大健壮的身影,白衬衫被鼓起的肌肉绷得紧紧,随着埋头擦脸的动作被撑开。
被水打湿的衣襟透出底下的肉色,和遇水晕染开的酒渍共同构成了一丛水彩玫瑰,像是衬衫本就有的印花图案。
靳远用水把酒渍稍微洗浅后,撩起了衬衣下摆,将浸湿的区域对准了壁挂式干手器的出风口。
风干湿衣服的同时,靳远上衣的后摆也被这股风吹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精壮紧实的腰身,腹肌分明,两侧人鱼线隐入裤腰,引人遐想。
见衣服干得差不多了,他便扯了下衣服整理一下,准备回去。
刚才洗完酒污后,靳顺手洗了把脸,让灼烫的体温降一降,水流从脸庞淌下,凉意也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点。
不管符海恩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今晚都得找他聊聊。
抱着坚定的决心,走回卡座的靳远不复来时稍显佝偻的疲惫,又恢复成了刚进酒吧时的神情。
但当他望向吧台,座位上的两人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一桌酒水的残骸。
“大哥,不用看了,人家前脚刚走…”
“什么意思?”靳远扭头紧盯着青年。“他们一起走的?去哪儿了?”
靳远从落座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这一下子说这么多倒是把青年问愣了。
他眨了眨眼,使劲儿回想刚刚的印象。
“呃…我也没怎么注意,但好像刚从门口出去了,月豹喝太多醉倒了,还是被那个男人扶出去的。欸!大哥你还好吧?要我看他们俩就是去开房的…”
“不要乱说。”
“我才不说假话!他们刚走的时候经过了我这边,我看月豹虽然醉醺醺的,但还跟那个男人说了一嘴要去什么地址。我一听,不就是隔壁的酒店吗?我还听到他叫那个男人什么…什么vert。”
vert?这下靳远终于能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在他从前的印象里符海恩没有朋友叫这个名字。
那这个男人就是在他出国的这段时间跟符海恩认识的…
但现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