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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如风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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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有忧,怕拥有过就再不习惯孤身一人;他有怖,怕背负杀戮仇恨的自己无法常伴她身侧。

    你软绵绵地呻吟了一声,脸颊浮起潮红来。双舌分离,你恍惚地睁开眼,望入了一张摄人心魄的脸,眉眼间溢出几分压不住的情欲。

    于他而言,已然足够。

    你被他连扯带拽地塞进了自己的营帐,并不温柔,甚至有点粗暴。他把棉被丢到你身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副说教的口吻,

    他打开齿间,默许了这个吻。清冽的酒味占据了你的口腔,两条舌头交缠在一处,轻柔而绵长,长到两人堪堪分开时,勾连出一丝晶莹的涎液。

    他说,给你东西就收着,别那么多话。三进三退的下次就没有了,西凉不兴这一套。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情景。即便是不沾风月,矜贵自持的张辽也无法拒绝。

    他生于战场,也注定会死于战场。一个满手鲜血、罪业深重的人,不配得到上天眷念,不敢肖想与心上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种昭然若揭的刻意,是他在你们之间下的万丈天堑。

    “用力、抱紧我。”

    只是他的喜欢太不相衬、太不合时宜了。

    不知,怎能不知?

    张辽微怔,瞬间抽出了手。你听着他喉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来,“大半夜的耍酒疯,真不省心。乖,赶紧睡觉,一觉醒来就你”

    话音未落,你眼中浮现了水色,泪珠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落到被子上,又细又密,如似芒刺一下下戳着张辽的心尖。

    你们之间,是西凉与广陵相隔的千里奔波,是从漫天黄沙到烟柳河畔的遥遥相望,是那相差十载无法抹平的岁月光阴。

    腰间的手收着力道把你按在怀里,却规规矩矩地顺着脊骨上下摩挲。两颗心隔着薄薄的衣衫怦怦跳动,起伏不定的呼吸勾勒着彼此的情动。

    你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只此一心,叫做长情。要还是不要,你看着办。”

    “行了行了,别哭了,真是的”他复而坐回榻边,伸手轻轻擦拭你的脸颊。

    最初的问候和关心也许是看在阿蝉的份上,但愈来愈多的情愫开始侵占心底的柔软,让他愈发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眼神相撞那一刻,张辽看见你比星子还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他。只那一刻独属于自己的目光,就足够碾断他最后的克制,撩动他压抑许久的爱意。

    他是雁门关外的雄鹰,他是驰骋辽阔的野马,可此刻在你身侧,句句闲话都汇成同一个声音——

    “张文远。”你端正了神色,抬眼唤他,“我对你之情,不是见色忘义的怦然心动,不是朝朝暮暮的相知相惜,而是愿我如星君如月的流光相映。”

    “张文远,”你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下一瞬就要涌出泪来,“你送我点心,给我补衣服,照顾我,对我好,你当真以为我全然不知吗?”

    酥麻刺痒的感觉在你的身躯里攒动,驱使着你想要更多更深入

    “你可知你今夜跟我,就没有回头路了。”他清了清嗓子,垂眸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不想你来日后悔。”

    当温热的气息钻进鼻尖的时候,你听到了那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的声音。温软有力的舌头舔舐着你,把他心底最炙热的爱与欲一字一句推进你的唇齿。

    正经的教训被难耐的喘息打断,他那不省心的死孩子,此刻正勾住他的脖颈,将唇欺了上去。

他心底里最真实的情感。他的言语从不婉转,甚至带着几分生硬与别扭,但那些实打实的默默付出足以破开表面掩饰,直直叩启你的心房。

    你偏过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将唇印了上去,舌尖自齿间中探出舔着男人的微微颤抖的手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张辽舌尖如一尾温软的蛇,含着你百般咂吮吸弄。随着舌头的勾缠蜷舔,你整具身子都浸透在柔情里,每一寸皮肉,每一根骨骼都饱尝情欲的浸染。

    他说,他在意你。

    你望见他眸中晦暗不明的颜色,他张开了嘴,薄薄的唇瓣开合了几下,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纵使他了然你已经清楚他的心意,但他仍旧执拗地想把一切都拉回正轨。

    “夜里冷,你刚吃出了汗,若是着凉生病,我可懒得管你。”

    他说,你的衣袖勾破了,自己看不见的吗?站住别动,我来缝。

    但此刻,真情是真、关心是真、思念是真。

    他沉默了一瞬,偏过头去,看似坦坦荡荡,却又带了几分遮掩,“没有,我把你和阿蝉看作一样对待。”

    张辽平日波澜不惊的眼底漾起一汪潭来,激荡着千层粼粼的浪。

    他说,拿着吧,我自己绣的。对,绣的是你,问够了没?

    他说,这个给你带回广陵,是西域的甜酥。一盒是阿蝉的,一盒是你的。

    “太晚了,赶紧去睡觉。”张辽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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