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而我的房间在楼梯口,相差着一整个走廊的距离。
听见这话,我皱起眉,低头看着胸口的掐痕和吻痕,突然有点恶心。
我几乎是愤然地走出门,拽着被揉的皱巴巴裤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房间走。
明明我说过自己失忆了,明明说了不只一次。
他的手覆上我的脚,炽热的温度落在脚面上,烫的我往回一缩,却被他紧紧抓住,放到了他胸口上面。
但我做了,所以我不是汤校六,也永远不会是汤校六。
见我是在非常严肃的生气,赵寒这才收起笑呵呵的模样,蹲下身子跟我平视。
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小腿,好像是刚洗完澡,还有些水珠没擦干净。
房子的位置不算太中心,虽然交通没那么方便,但好在安静。
起来,浪打到我的身上,将我的头发湿成一绺绺,岩浆的热量以海水为介质,守恒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我绕过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六哥,你以前总是求我,我没答应过。”
我从衣柜中翻出来仅有不多的一件高领衬衫,向中介公司去了。
果然只有当灾难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真正在乎起来灾难发源者的心情。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神,更加烦躁,用了很大的力,一脚把他踹开。
在清醒的角度来看,他毋庸置疑是在哄骗。
“六哥”,他轻声喊我。
“去你妈的!”
汤校六会做这种事吗?
我在床上趴了一上午,这才缓过来一点,只不过走路还有有点别扭。
也许是高三的习惯,我对声响的确有点敏感,所以安静对我来说是尤其重要的一个选房条件。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可他偏用我最空白的记忆来掩饰。
是秦匀。
我现在只想骂他,可是嗓子干疼地严重,我脏话的储存柜也极其有限,所以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
我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未成年”这件事,可我又伤心地想起,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早就被未成年保护法无情踢出了门外。
我的最大预算是一千万,可以在一个很好的地界买个比较舒服的独居了。
他被我踹倒在地,头磕在了后面的墙上,“咣”的一声特别响。
他将我扒拉了很久都没拿到手的裤子递给我,声音放的特别柔,特别轻。
听见我的又一句脏话,赵寒神色变了,全然没有昨天的隔岸观火的样子。
我皱着眉,将他推开,
即使我应该坦然面对他所带来的糟糕透顶的结局,但我绝对不能心平气和地全盘接收这个过程中的所有戾气和委屈。
他挡在楼梯口,楼梯太窄被他挡了大半。
可是我却被吵醒了,因为有拖鞋沙沙拖拉的声音,不算太大声,但是很烦。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勤劳”这一简单的高考作文题目,还没有意识到,背叛跟欺骗这东西,一旦有了开始,结束便是漫漫无绝期。
我可以拥有他的身份,他的脸,甚至他的钱他的地位,我本质可能还是自私的,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优点,但过错不行。
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上楼的赵寒,他跟没事人一样快步走过来要跟我打招呼。
“六哥,要吃东西吗?我们点了外卖。”他说着,还要过来拉我的手。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又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头顶不是熟悉的粉色跳跳虎玩偶,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赵寒裸着上身,晃悠到我面前,我没理他,自顾穿着衣服。
赵寒满脸难以置信,皱眉抬眸看我。
他的表情极其真诚:“你昨天很可爱,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的房间一般十分安静,尤其是清晨八点左右,小鸟也唱累了,别墅又在郊区,基本没有什么噪音。
我缓缓抬头,看着赵寒在阳光下特别灿烂的笑容,咬着牙说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候。
我好像是一个姿势睡得太久了,浑身都有些僵硬,我试着动了动腿,忽的股间一阵刺痛,从椎骨传至全身。
还没等我坐起来,就听到床尾传来一声询问:“醒了吗?”
他似乎是刚睡醒,看我的眼神有些呆呆的,等到意识到我是谁时,又立马露出我所熟悉的厌恶,在扫视我全身后,反应更甚,像是有种看脏东西的感觉。
我刚走出赵寒的房门,就差点撞到突然打开的门。
洗完澡之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将买房计划提前。
“去你妈的。”
我抖着手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中介的速度很快,下午我就接到了看房电话。
我原本就僵木的手脚,像是泡进了冰水里一样,由内而外的寒意散至血液中,最终汇入心脏,好像把我的心冻得停跳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