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我皱起眉,低头看着胸口的掐痕和吻痕,突然有点恶心。
明明我说过自己失忆了,明明说了不只一次。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可他偏用我最空白的记忆来掩饰。
在清醒的角度来看,他毋庸置疑是在哄骗。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勤劳”这一简单的高考作文题目,还没有意识到,背叛跟欺骗这东西,一旦有了开始,结束便是漫漫无绝期。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神,更加烦躁,用了很大的力,一脚把他踹开。
他被我踹倒在地,头磕在了后面的墙上,“咣”的一声特别响。
赵寒满脸难以置信,皱眉抬眸看我。
汤校六会做这种事吗?
但我做了,所以我不是汤校六,也永远不会是汤校六。
我可以拥有他的身份,他的脸,甚至他的钱他的地位,我本质可能还是自私的,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优点,但过错不行。
即使我应该坦然面对他所带来的糟糕透顶的结局,但我绝对不能心平气和地全盘接收这个过程中的所有戾气和委屈。
我几乎是愤然地走出门,拽着被揉的皱巴巴裤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房间走。
赵寒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而我的房间在楼梯口,相差着一整个走廊的距离。
我刚走出赵寒的房门,就差点撞到突然打开的门。
是秦匀。
他似乎是刚睡醒,看我的眼神有些呆呆的,等到意识到我是谁时,又立马露出我所熟悉的厌恶,在扫视我全身后,反应更甚,像是有种看脏东西的感觉。
我绕过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洗完澡之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将买房计划提前。
我的最大预算是一千万,可以在一个很好的地界买个比较舒服的独居了。
中介的速度很快,下午我就接到了看房电话。
房子的位置不算太中心,虽然交通没那么方便,但好在安静。
也许是高三的习惯,我对声响的确有点敏感,所以安静对我来说是尤其重要的一个选房条件。
我在床上趴了一上午,这才缓过来一点,只不过走路还有有点别扭。
我从衣柜中翻出来仅有不多的一件高领衬衫,向中介公司去了。
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上楼的赵寒,他跟没事人一样快步走过来要跟我打招呼。
他挡在楼梯口,楼梯太窄被他挡了大半。
“六哥,要吃东西吗?我们点了外卖。”他说着,还要过来拉我的手。
我皱着眉,将他推开,看也不看楼下的另外两个人,开门走了。
外面的太阳有点刺眼,我后悔没有将帽子带出来,回去拿也不算多远,但我实在不想对上里面三人,在街边打了个出租。
我摘掉口罩,深吸了口气,倚在椅背上,带着热意的风从车窗缝里吹在脸上,让我心里的压抑被舒缓了些。
中介热情的有些可怕,像是极力推销必过六百分的高考补习班,好听但最好别信。
别墅还不错,八百万,对于我的预算来说也还可以,这条街道空的房子还剩两个,中介说这里一向很火爆。
旁边的房子也正有人在看,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是我未来的邻居。
我期待她会是个和蔼可亲的奶奶辈。
但我一想又不太可能,她们子孙满堂十分幸福,应该不会出来独居。
那我只期望她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我偷偷往那边看了一眼,好像是个男人,身材不错,长得也高,不过没看见正脸,总觉得拥有这个身材的人会有点凶悍。
我利落地付了全款,中介笑得很开心,应该会有不少的提成,不过也有可惜的地方,房子不是精修,我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住进去。
我在外面吃了一顿穿越以来最豪华的一顿饭,只有我一个,孤伶伶的,有点可怜。
现在的我,好像有点理解,有钱人那种矫情的孤独和空落感了。
我打开门,便看到马行远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耐烦。
我乖乖叫了声:“马哥。”
见我回来,马行远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然后责怪地问我:“现在的节骨眼上你乱跑什么?”
我顿了顿,没打算隐瞒:“我买了个房子。”
但我没说具体位置。
他楞了一瞬间,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你买什么房子?”
“一个小房子”,没细说,我往里走了两步,将口罩摘下放进口袋里:“马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被我这么提醒,马行远似乎才回想起这一趟的目的。
他看了眼手表,说:“替你约了医生。”
“什么医生?”我有些不解:“我没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快到点了,走吧。”
他根本没有给我质疑和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