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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大雾/“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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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和榭安一条腿跪上床,温暖指腹摩挲过少年湿漉漉的脸。

    又见哥哥拿出角落箱子里提前备好的旧衣和易容所需。

    他一定,一定不会再把怂怂,交给其他人!

    身边很多人都看直了眼,当然,也包他。

    和颂被看得一脸懵。

    可怎么抹也抹不净,眼眶脱出的泪如断线珠子流淌。

    空气安静一瞬。

    还记得当初席面乍见和颂。

    之后和颂又问,楚修一个人不会被发现吗?

    “怂怂,跟我去南疆,哥哥这次一定……不会再弄丢你了。”

    举动都是漂亮的。

    当年踩着亲者铺出的生路奔逃,为引开追兵,他将和颂藏在大石后的洞穴。本着只留一个的念头,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残活。

    怎,怎么了吗?

    和榭安目光复杂,视线很轻在人脸上扫过,喉结微滚:“怂怂,原来你喜欢这种。”

    看完黄纸的信内容,和榭安脸色大变,随后颇为复杂地看了和颂一眼。

    待他再回到大石后,却没找到人,只看到一地的血,还有溶于血中被染成暗的鲜红荷包。

    和榭安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会跟上来。

    眼眶发红,抑下激潮涌动的内心。

    话到最后,是泣血的立誓。

    ……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黑鹰脚脖绑了很精细的机关木筒,和颂都没看清动作,机关已经被和榭安轻松打开。

    从磕磕绊绊的泥地小路驶过一趟马车,外表并不起眼,甚至架构的木头漆也脱落。

    近几天来,和颂都是靠着哥哥昏沉过去的,直到某次夜间赶路,天边突然横冲直撞飞过一只黑鹰。

    和颂在承认和榭安是他哥哥之前,问了迷晕他的那个人是谁,而和榭安也没有隐瞒,直说是那太子身边的暗九,曾经与和家交好的楚氏遗孤。

    和颂咽了咽口水,眼睁得很大,不安地扯紧袖子布料。

    记忆力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随后脸上没了动静,突然,一只手伸到他腰间的封带处,少年惊恐睁开眼。

    这话本没有问题,不料男人却背脊微佝,突然俯身靠近,冷意与软香结合,和榭安声线放低,听着有些委屈。

    捏着和颂的下巴就开始动作。

    只是半日,大起大落,原本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真实感的和颂,因为血缘亲情与碎片化的脑中回忆,倏然融入。

    和榭安也意识到此番不妥,面上稍有停顿,却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顶着那张清冷脸,很浅的笑了下:“怂怂,换衣服。”

    和榭安也没了解释的意思,三下两下在他脸上动着。

    和榭安视线始终半垂,透出胫骨的手背,青色脉络起伏,绷得死紧。

来在无知无觉时,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他在极力压制情绪。

    少年脖颈都晕上粉,慌里慌张搂自己的衣物,而男人的手还置在空中不动。

    他摸索着腰间封带,很快垂眸,浅薄的潮气晕上脸,睫毛簌簌颤着:“哥,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与仇人共舞多时。

    和颂知晓时产生了混乱,却又有种早就料到的释然。

    ——楚修。

    最后,男人拥住少年,等人伤心过。

    恩恩怨怨,牵牵扯扯,非书中三两字可以概括。

    软红唇时有张合,温温静静靠在辽国太子身边说话,偶尔被太子搞得不高兴抿一下嘴,蹙一下眉。

    “哥,哥哥!你干嘛!”

    和榭安几乎是瞬间认出,这是自己走失的亲弟。

    日照西落,昏黄的午后,乡陌流水间,四起的农户捣衣声。

    喜欢什么?

    和颂被妆粉糊了满脸,鼻子痒痒的,正欲呛咳。下巴处抵着的指骨又将他的头再次抬了些许。

    这辆马车其内坐着的,便是逃往南疆的和颂一行人,道是和榭安疏通过的,就算皇帝叫人追人,也不可能很快追来。

    “怂怂,别哭。”

    和榭安边弄边低声说着:“其实按照计划完全用不上易容和改道,偏偏……”

    少年穿一身青色薄衫,暖日的斜阳打过,为睫毛铺上璀璨的金,有种轻柔绒羽的触感。

    和颂觉得好不舒服,只能闭着眼。

    哪种?他喜欢哪种?

    这下,距离实在相贴太近,呼吸在二人间转来转去,偶有少年身上不散的甜意。

    这些是,原主的记忆吗?

    和颂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全盘信了这所谓的系统。

    和颂大概猜到这人是要帮他们拖延时间,但既然要拖延,又怎能跟上?

    和颂瞪直了眼,呆呆看着哥哥,完全听不懂。

    是阿娘为弟弟绣制的贴身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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