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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怂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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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颂来到南疆自然是跟和榭安一同居住,即便汤左玉有心,但是顾忌当下处境以及和榭安的防备,也不得不放弃。

    出于好奇和莫名的潜意识预警,少年轻手轻脚下床。

    今天一大早,汤左玉便借公务来找了和榭安,本愿是想看看和颂。但因少年始终没醒,于是先处理了事。

    不料竟看到如此情境,和榭安带楚修去处理,和颂便落到了汤左玉手中。

    男人脸上斑驳辨不清,身体一些地方,譬如手腕,腰间,还有绑着铁环的腿,割着大喇的口子,往外不要钱地流红水。

    喉口积满血,也说不出话,闭了闭眼,最终不甘又无奈的昏死过去。

    和榭安没有立马将人夺回来,只是沉默着,视线落在那洁白的侧脸,轻道:“你瞒不住的。”

    即便睡着,眉头也不安紧蹙。

    突然的惊惧未消,少年含着泪的眼因久久不眨,眼眶泛红,酸涩难耐。

    只见一张眉宇被划了一道长口的熟悉面庞——

    和榭安再赶来看到的就是在男人怀里沉入梦乡的少年。

    汤左玉正坐石墩,一把将人搂到自己怀里,顺着背安抚。

    观这方精密布置,就能看出安排者早有预谋。

    “哥哥……”

    是暗九,或者说楚修。

    从前,那夫妻俩不知托了多少暗信求他回去,他也不闻不问。如今仅是为了和颂,他便重新回到这座让他欲呕的故土。

    和榭安估摸着时间不早,和颂该醒了,便准备过来叫人,然后跟上个撵不走的大公子。

    还是尴尬的。

    他还应该谢谢那夫妻俩,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被恶心到去辽国,也不会遇上和颂。

    生死之事谁能说清,偏偏他就是异常坚决的回答了:“不会。”

    ……

    另一方庭院。

    这一刻,说不出在场人谁更慌。

    风一刮,要掉不掉的落叶拂扫人面。

    心跳滞住的两秒——

    于是作罢。

非是背井离乡生存艰难的小白花,但这也确实是他想要的结果。

    汤左玉略低眼,扣着腰的手环得更紧。

    恍惚看见少年惊愕担忧的神情,楚修下意识想去把那额心的不安抚平,最后顾念自己满身鲜血。

    汤左玉同和榭安赶来时,看到就是和颂费劲吧啦地想要把人拖起来,但是苦于力气太小,最后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

    虽然哭起来也很漂亮,但是别哭啊。

    看到来人,如同看到希冀,瞳孔断线珠子流。

    和颂也是搬入右相府才知晓自家哥哥位高权重。

    别哭,我不疼的。

    少年不喜欢麻烦别人,于是面对还不算亲近的“亲人”,并没有养成倾诉的念头。

    楚修看见少年眼眶里涌的泪,临意识终结前刻想。

    这天,和颂醒来没有见到身边人,他没什么意外,哥哥也有公务要处理。伸了个懒腰正想睡回笼,却突然听见外头隐忍的低咳。

    药伤腿只是嫌麻烦,而充当南疆质子于辽国皇宫待着,也单纯因为他不愿面对南疆王宫的丑恶。

    汤左玉顺着少年发丝的动作稍顿,随后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似的继续顺发。

    和颂攥着大公子华贵的胸口衣料,狠狠闭眼,嗓子哑得完全:“他会……死吗?”

    “我没想过瞒,但不是现在。”

    没在门外见到人,于是便又转了个弯,发现就在庭院里,满身鲜血的男人发丝散乱,淋漓惨惨,几乎把草丛都染成艳色。

    “你,你们快救救他……”说话一卡一卡,抽噎着:“他都快死了……”

    但这下可好,后面每天和颂都要挨着和榭安睡了。

    在阳光下愈发清白的手指,指尖触着最大的那片落叶,颤颤拿起。

    开始前两天和颂肯定是不习惯,后头也不知哥哥房内熏了什么香,不出一会儿就能睡得比谁都死。

    早晨醒来看到被他压一整晚的胳膊,难得生出愧疚。

    或许是换到新的地方,生出些水土不服,和颂一连两天都睡得不怎么安稳。直到眼上的黑眼圈遮掩不住,被和榭安捏着脸打量,这才跟老老实实跟哥哥交代。

    将来弄死,或许可以采用轻松点的方式。

    似是怕少年继续担心,他再加重了语气:“不会的。”

    眼皮上的枯叶移开,更多感光,凝着血成一簇一簇的睫毛抖动掀开。

    【宿主。】

    被抱在怀里,划着冷冽线条的下巴直直戳在头顶的发旋,几近于无的细微反抗被轻松化解。

    血污抹在单薄的寝衣,修白柔嫩的皮肉,脸蛋又是血又是泪。

    和榭安特意给和颂布置了一方种满花草的庭院,袅袅清鸣,麻雀爬枝头,抖落的羽毛尽数化归泥土。

    和颂蓦地瞪大眼,心脏都滞住,僵硬的挪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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