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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讲话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景元的队友,也就是我们自家人——我看看这是什么……燕窝!人参!哎呀,彦彦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啊……”

    景元问:“爸呢?我介绍彦卿给他。”

    景母答:“又去邻居家玩狗了。”

    景元只得作罢。

    彦卿抽了抽鼻子,忽然问:“景元把木瓜带回家了吗?可以放燕窝进去吃。”

    他说着就要脱外套进厨房帮忙,被景元拦腰抱着拖回来:“你是来作客的,去我房间歇着。”他又对他的老娘道,“妈,你也歇着,我来做饭。”

    彦卿被景元半拖半抱着上了二楼,进了他的卧室。

    景元一指他的台式机:“玩电脑。”

    又一指他的书架:“看。”

    再一指角落的立式钢琴:“还能弹琴。”

    ——意思是你自己乖乖的,好好玩别捣乱。

    彦卿抗议道:“我的行李还在楼下呢!”

    景元打定主意,不能让彦卿就这么和他娘聊开了,绝对会说走嘴:“我帮你拿上来,晚上你可以睡我这里,也可以睡我弟的房间,他搬出去住了。”

    景元下楼去了,彦卿便在景元的卧房里好奇地打转,左摸摸右看看,他没去过景元在首府的家,只偶尔会去在写字楼里的工作室里玩,因此还是这样第一次直观地感受景元完全私人的一面。

    他先去看了看景元的台式机,透明机箱里闪烁着七彩的光芒,风扇刷刷地转,一看就是很高端的配置,彦卿怕碰坏了,便去弹钢琴,这是他更熟悉的事物。

    即兴弹了会儿,彦卿去书架上寻找琴谱。景元这种从小学琴的人,书架上必然有几本经典钢琴谱。彦卿踮着脚仰头,瞧见书架上摆着的景元一家五口合影,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钢琴也不想弹了,又去玩景元的电脑去了。

    电脑开着,只是休眠了,要输入密码,彦卿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瞥见显示屏背后墙面上贴着的云在高天出道宣传海报,他将出道专辑名的拼音输进去,成了。

    彦卿想打游戏,他出道后不久也买了一台电脑,但那时他没经验,只看价格付钱,以为最贵的就是配置最好的,于是买了台苹果。回家才发现,很多游戏都不支持苹果的操作系统,上网搜解决方案,又要装虚拟机,这已经远远超过他们那个小镇中学微机课所教授的知识体系范围了,正好后来他工作便忙了,也就没空在电脑上打游戏,只能偶尔在保姆车上打打手游,他便再也没管了,任由电脑在家吃灰。

    但景元的电脑看起来是绝对可以打游戏的,彦卿有点动心,反正景元都放心让他随便玩了,下几个游戏……应该没关系吧?

    话分两头。

    楼下,景元一边切木瓜一边劝说母亲:“您千万别在彦卿面前提起我去相亲了这事。”

    景母柳眉一挑:“怎么?他吃醋啊?”

    景元哑然,安静地用水果刀慢慢推木瓜皮。

    景母半晌等不到儿子犟嘴:“元元,说话,为什么不能让彦卿知道你去相亲了?”

    景元将切好的木瓜放进干净的备菜碗里:“没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我这份工作,本来就该更谨慎些。”

    “你都快32了,谈婚论嫁是很正常的事情。”

    “您觉得正常的事情,对我来说不一定正常。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去见过她了,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您就别再提这事了。”

    景母咚一声将刀甩在砧板上:“大家都是这样过的,成家立业,这就是正常。你不想读书考大学,非要另辟蹊径、去搞音乐,我这么多年心里从来没有认同过你的做法,只是你搞出名堂来了,我当然也只能为你高兴。但我在这件事上已经做了让步,不可能再让你在另一桩人生大事上胡闹。”

    “妈,我怎么没上大学了?”景元有些恼,“我本科毕业证还在书房搁着呢。”

    “音乐学院!能一样吗?”景母将刀从砧板上拔出来,有些吃力。

    景元无动于衷:“我都32了,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和个人空间。”

    景母对着一只老母鸡愤怒地快刀乱斩,咬牙切齿:“自由?你知不知道网上都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不谈恋爱,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是个同、性、恋!”

    ——是双性恋,景元在内心默默纠正。

    他将泡发的燕窝与银耳倒入一个碗中:“很重要吗?”

    景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啊?!他们污蔑我的儿子是个二椅子、是个兔儿,我不能生气?”

    景元平静道:“这个问题,您心里就不清楚吗?”

    他打开燃气灶,砂锅要煨鸡汤,只能委屈这大几百块的燕窝在不锈钢炖锅中走一遭了。

    冷水下锅,渐渐嘟嘟地开始冒泡,景母停了斩鸡的动作,喘息着,伴随着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与水沸腾时锅盖的撞壁声,她红了眼眶,绝望地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却半晌没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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