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任自闲轻蔑一笑,道:
“阴险狡诈,虚伪,善变,你真是我见过的妖魔当中,最像人的魔。”
绮情天冷眉寒目,苍白冷肃的面容上毫无半点儿温情,艳中带煞,残忍无情,为人时的温和清雅一扫而空。
一模一样的面孔,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绮情天道:“你也只能逞口舌之能了。”
话间旋身而起,薄情刀瞬息飞至。
任自闲挥扇抵挡,奈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又因薄情刀坚不可摧,刀扇相接,青玉折扇应声而断。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雄浑磅礴的庞大灵力涌入体内,残躯如沐甘霖。说时迟那时快,任自闲凝气翻掌,排山倒海的掌力推出,与薄情刀怆然一撞。
“哐——”
绮情天竟被这无可匹敌的掌力震退了出去
任自闲吃惊回头,只见披头散发的李剑钝立于身后,如魔神天降,攒了一掌助他,一时惊诧难言:
“……剑……神…………”
李剑钝又挥出一掌,如秋风托举落叶,道:
“离开!”
任自闲便如花叶一样被吹飞了出去,消失在了飘飘茫茫的潮气寒雾中。
只见李剑钝孤身独立,寒风吹发,衣袍翻飞飘卷,面目冷峻神色悚然,一身杀气腾腾,如疾风席卷流云,天地为之色变。
那如癫如疯如狂的模样,令人望而却步。
奇怪,一介肉体凡胎受此重创,早该气息断绝了。可看李剑钝步伐沉稳,身姿巍然屹立,如浩浩荡荡的山峰一般。
李剑钝张口吐字,如重锤敲击在山岩上,冷肃萧瑟又悲怆:
“绮情天,你竟骗我至此——”
绮情天的心也如同被重重砸了一锤,手持薄情刀,又恨又怒道:“你命真硬!但你血肉之躯,焉敢与我相提并论?”
话虽如此,仍不敢掉以轻心。
心道先下手为强,便执刀纵身袭去。
名剑无双自虚空之中乍然飞出,光华璀璨,明珠一样熠熠生辉,落在了李剑钝的手中,与迎面袭来的薄情刀交锋。
刀剑争锋互不相让,凶残冰冷的剑气与沉重刀光嘶嘶轰鸣,如一团紫电青光的雷霆自九天之上劈落,震得人耳聋眼花,李剑钝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踉跄跄地倒去。
绮情天顿时看出了李剑钝在强撑,冷冷一哼:
“强弩之末,骗得了谁?”
李剑钝只道:“黄泉路有我无你,岂不寂寞?”
说罢挥臂出剑,剑招删繁极简,又重又快,令绮情天目不暇接。
又一剑挥来,泰山压顶一般沉重,与薄情刀“铮”一声争锋。
鲜红色的刀刃薄而细长,忽然间悲鸣作响,血色茫茫浮动,刹那间血色钧天。
——糟糕!
刀刃怆然一响,猝不及防地崩裂,一点碎石般的裂片像被雪浪拍飞了的沙石,在一刀一剑相交接的刹那间飞掠而出。
流丽的刀身赫然出现到了一道残缺不全的缺口,绮情天如遭重击,只觉得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筋骨皮肉像是在熔炉中焚烧,一股腥甜奔涌而上,冲破喉咙“哇”一声,竟然呕出一口鲜红夺目的鲜血。
“怎会——怎么会——”
绮情天一脸难以置信,薄情刀与他性命相连,刀在人在、刀毁人亡,无坚不摧的薄情刀,竟然被一个将死之人打出了一个缺口。
遭受重创的残躯像被折断了双翼的青鸟,重重跌落在乱石遍布的地上,身后是嶙峋怪石截断了退路,面前是杀气腾腾的李剑钝。后无退路,前有杀神,心头顿时浮现出了灰蒙蒙的绝望,心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厌喜刀,得知了归去来剑的下落。
只差一步了
明明、离故乡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同时,李剑钝身形踉跄,浑身鲜血淋淋,冷峻深沉的脸庞因染了鲜血,像是从无间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前来索命,唇间含血淡淡道:
“一字情深,一字情浅。我的小情儿,这是最后一剑了。黄泉路上……不管你是人是魔,是鬼,我李剑钝奉陪到底!”
话音一落,无双剑脱手飞出,势不可挡,凌厉无匹,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愤怒与不死不休的决绝,淬出了一股浓浓不详的恶意,破空直刺而来。
而气空力尽的绮情天虚弱地倚倒在怪石下,绝望中想到就算死了变成鬼,也要跟李剑钝纠缠不休,倒生出了一丝黯然销魂,心道:
——罢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横竖有这一劫,李剑钝,那我就舍命陪你走一遭黄泉路!
眼看一剑光寒照四方,剑气如霜,迎面袭来的一刹那,绮情天突然间肚子很疼。
一种亲密无间,骨肉连心的痛苦从腹中传出,像是被激怒的幼兽在呲牙咧嘴,拳打脚踢,霎那间冷汗淋淋,疼得脸色惨白如纸,苦不堪言。
同时一股张牙舞爪的魔息自腹中猛地蹿出来,像是撒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