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蛮有钱。
他张了张口,“你…”
下兜着的卫衣帽,戴着的流苏格子围脖有些旧,不规则的蓝黑色堆在领前,遮住了冷白的下巴和苍白的唇。
“不……”
他的后背发紧,僵硬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果汁。
那人已经开了房门,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邀请着问他,“进来坐坐?”
阿水半夜扔垃圾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对方不说话,阿水也不会热情和人打招呼,因此总是擦肩而过。
男人默不作声的,阿水便识趣不再理他。
阿水看着他年轻冷淡的眉眼,只觉得头晕目眩。
阿水视线四处晃,在落到男人手上的时候突然一顿。
一时间为自己的脑洞大开感到窘迫。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下移,脸色不变。
惊心动魄的面上挂着水珠,大概是风刮进来的雨,细眉湿漉漉的。
男人已经打开冰箱的冷冻层,手里的另一杯已然堆满了冰块,冒着冷气,橙红色的果汁压在下面,颜色鲜艳。
他的声音像染了水汽,闷得很。
阿水一天下来没吃多少东西,因为物价贵他舍不得花钱。
为数不多的碰面里,阿水经常在他身上闻到清冽而浓烈的薄荷香,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他说不清楚的味道掩盖其中。
“需要加冰么?”
他眼馋地看着对方手里的果汁,咽了咽口水,但最终还是挤出一句,“不用了。”
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一个人成天和这种东西打交道?
他淡淡地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在阿水紧张到发颤的眼神里回答道:“抱歉,吓到你了。我在刑侦部工作。”
他失神地想,一道冷调的声音打断了他。
阿水故作镇定地跟着男人喝了一口果汁,含糊地点了点头。
就算他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于是他犹犹豫豫地,学着肥皂剧里老套的开头一样,问旁边的人。
男人的房间很大,相比起阿水自己的房间来说已经差不多有三倍多大。
是很淡且被薄荷香掩盖住的血腥味
他细声细气地,指尖不安地点在玻璃杯上。
阿水被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的唇色因为受了冷气又归于苍白。
他本来就已经捡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纸质实在太差已经被泡成纸浆的没办法补救之外,阿水把能捡的都捡了起来。
血腥味。
阿水不知道这个邻居做的什么工作,他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以往在他身上闻到的特殊的味道。
他起身踩着拖鞋就要回屋。
男人了然嗯了声,他垂着眼,漆黑的发丝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手里倒着冰块。
眉骨高挺的男人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把阿水差点脱口而出的拒绝噎在嗓子眼里。
男生仰着脸,微弱的灯光下白得不像话。
他虽然贪嘴,但也知道自己的胃蛮脆弱,吃了冰,第二天不说百分百,起码百分之八十会疼。
阿水自己租的是一室一厅,但是租金已经很勉强了,毕竟是市中心,烂尾楼也有很多人要的。
他僵硬地拐了个弯,干巴巴地说:“好。”
“我是404的,住在……隔壁。”
阿水想了一会儿意识到对方是认为自己把403门上飘下来的广告一起捡了,想要摆手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一些刑事案件还挺棘手的不是吗,所以中了招。”他不动声色用袖口掩住了伤口。
不由脸色一白,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低头,视线落到蹲着的男生身上。
你是做什么的。
阿水的胆子确实小,现在没有拔腿就跑是因为对方早就把门锁好。
很自然。动作,表情一切都很自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质疑而恼火,只是不急不缓地给他解释。
大概是不常说话,声音略微沙哑。
他揉了一下眼睛试图证明自己没有看错,男人的虎口处赫然是一段晕开血迹的绷带。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生硬地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糟糕。
阿水犹豫地冒出几个字,在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围巾之后又立刻惊惶地低下头。
他想这么问,可是到了开口的时候,嘴里只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伤口应该很深,血迹都没干。顺着从虎口一直缠绕的绷带延伸到被袖口遮掩的手腕。
他瞧着男人,心里嘀咕着。
阿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邻居叫什么,只知道对方很年轻,下班也很晚,总是凌晨才回来。
身后的男人却在这时开口叫住了他,“谢谢。”
他下意识相信了男人的话,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
他在走出电梯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