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衿白错了步子。他打电话给安浦年。“你得救一个人。浦年,我欠你一个人情。”
付沉眼前黑洞洞一片,墨汁淌进了他的身体,付沉嘶吼,呜咽,愤怒,求救。贺因渝轻轻抚上他的眉:“不难受,不难受。”
贺因渝唇下的划动停了。“现在能滚了吗?”付沉没好气。贺因渝凝视了付沉好一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好了。没有坏。”
“想逃跑了?”冰凉柔腻的感觉让付沉不耐烦地说:“老子爱你。你他妈不知道吗?”
贺因渝插花的动作一顿。他靠了过去,用低低的柔美调子说:“你不是没有死吗?”“滚。”付沉不客气说了一句。贺因渝笑了一下,唇慢慢贴上付沉的脸:“害怕我?讨厌我?”
付沉低着头半靠在床上。
纸完完全全将付沉裹住,他闻到鲜艳的水墨味道。贺因渝冷眼伸手扯开白膜。陆衿白开门的手一僵,他不受控制地回头。贺因渝痴迷地盯着床上无法呼吸的男人。
付沉见人头要沉到地下去了,终于悲悯地没继续说。“您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经济上的。都可以。”陆衿白愧疚说道。“你给我画黄图,他妈的还要给老子补偿?”
“写给亲爱的付沉同学……”
那时付沉将当众读粉色情书的易应礼按在地上打。却被揍得鼻青脸肿。易应礼嘲讽自己学业不成还谈上了恋爱。“他希望你随便做点自己喜欢的。”
“我也希望你……算了。你这样不学无术,随便做点自己喜欢的。”易应礼手拿那张玉兰香气的陌生信纸,念出付沉没有听过的情书的结尾。
操。贺因渝时不时打断付沉的思绪,他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付沉扇了贺因渝一巴掌,力道不重,却把人打得愣住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之前把我差点玩死,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心里有刺,我这巴掌不打你我心里的气咽不下去。”“现在我们扯平了。”“我以后好好爱你。明白吗?”贺因渝怔怔地点了点头。
贺因渝耳朵红了一下。沉沉好奇怪。“特别的沉沉。”贺因渝在心里记下这句话。“能不能亲一个?”付沉提议。
付沉出声打断他。一场发烧让付沉十七岁的脾气回来了。“我这难道不是无妄之灾?”“你把画带给他,给我找的事。”
贺因渝点头,笑:“是他让我记住的。”
保鲜膜被力大的付沉挣破,贺因渝又一遍一遍修补,水墨丹青仿佛融入付沉的躯体,让他挣扎不能。付沉渐渐没了力气,贺因渝完整欣赏着眼前的美人画卷。那墨水泼泼点点,又极为分寸地攀附粘腻着付沉的肌肤。他的每一动都为这画卷带来生机,带来绝望。
那个傻b。真像他说出来的话。付沉浑身又萦绕上那股力量,那种温暖。易应礼抱住他,清淡的云杉味道,又把他推向前方。
贺因渝拿了鲜花来给付沉压惊,付沉有点没心情看见他,他心里很乱。安浦年让他想起了易应礼,易应礼又重新给付沉力量。付沉突然觉得自己不会遇到那样的人了。没有期盼他好,也不会老是找他麻烦。贺因渝将花一束一束插在瓶口,似乎在等着付沉开口。付沉翻过身。
付沉醒来看到了安浦年的脸,他恍如隔世,安浦年端给他一杯温茶:“定定心。已经过去了。”付沉拨开安浦年的碗:“我很狼狈不是吗?”
“沉沉,不怕。”
他美艳阴鸷的面上重重的痕迹,阳光下看贺因渝长得实在是得天独厚,一个男人比女人要漂亮。窗帘拉开着,付沉见贺因渝乖了,拉上他的手。“你不要想着抗拒我,因为你已经对我亲过,抱过。我也都惯着你了。”贺因渝说实在的听懵了。他这辈子没有这样的体验。被打了,还要被拉手。男人还说爱自己。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明明在所有人眼里都没用,却总觉得自己能做成事。”付沉讥讽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好心了。”
安浦年怔了一下,觉得心里有些不忍,他想要安慰眼前的孩子,又觉得事已至此,安浦年将茶碗放在桌上:“易应礼说你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
贺因渝沉迷地闭上眼睛。安浦年赶到的时候,一拳就打在了贺因渝脸上,他温和的眸子愠怒,陆衿白冲过去抱人。血迹从贺因渝嘴角流下。安浦年怒极又给了贺因渝一拳。贺因渝不悦安浦年打扰他的好事,但也没还手。“安大人。”他面上带笑:“是我的生意让你不满意。”“他只是个孩子。”安浦年难得这么气愤,“他只有十九岁。”“你失心疯了吗?”贺因渝擦掉嘴边血迹:“他自己走进我的房间,要让我怎么放过他?”“你记住他的脸了?”安浦年问贺因渝。
付沉讽刺一笑,现在杀人凶手也敢一遍又一遍地提被害人的名字。付沉又猛然抬头。安浦年只是平静看他。
付沉无语地看着关上的门。操。都他妈出卖灵魂了,碰个嘴都不行。陆衿白带了补品来看付沉,他把药一样一样地给付沉介绍,又小声和他解释:“您不要经常在贺董面前展现出您的……就那个……您不要让他多看到您。”“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