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山上的雾带也被撕扯的不成形,从前梧千双为她亲手栽下的浮生花散落在空中,黯然失色。山风灌下来吹得宴无台皮肤发紧,自从她入住进巫行宫,已是很久没有感受过桃花谷的猎猎罡风了,几乎快要忘记那日夜不休四季不止寒风所带来的感觉是这么刻骨铭心。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平息后继续道:
“我时常念起,若是没有遇到梧千双,或者能再晚一些遇到她,我们之间可能不该有这么多不平等,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终究与她情缘有定数,此生是逃不过了。”
她握紧幻真的手,极少露出笑容,倒是笑得从容又好看:“幸好,她没让我逃走,我也不想逃了。”
有种命中注定,冥冥之意落在了幻真的心里,莠竹扑上来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泣不成声。
远在天边的黑色云层开始一点点的扩散,向着妖界四面八方涌去。一道道惊雷闪,似雨般落下劈出万道焦坑。
幻真叹了一声,紫金佛莲刺在她身后缓缓展开,放出浅浅一层柔和金光,她看着宴无台良久,道了声:“好,我陪你去。”突然露出少女般莞尔地一笑道,“反正眼下这妖界没有一处安生,还不如去看看我表姐夫打架的英姿!”
幻境塌了半边,天空被撕裂开的缺口像是被融化的雪晶闪着细碎的光点慢慢消散露出不周山的雪峰,此境上行连接的是第九十九界的最高峰。而幻境地面碎裂后枯骨妖蛹一同掉落入无底深渊,豁口处可见最深处映出的血红火光,下行的三十三界缺口乍现。
而撞出地面缺口的梼杌与穷奇,惨叫一声双双跌回了三十三界之中。
残缺幻境中,玄翎与阎子詹浮在半空各据一方与谢琅邪对峙斗法,幻境毁坏的速度因这三人斗法而不时窜出的力量而加剧,不周山全貌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全然展露出来。
此幻境乃是不周山之心,连通不周山所有境界,而幻境内本来存在的妖物在暴露出来的瞬间全都化成一堆粉末,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罡风吹得灰飞烟灭。
谢琅邪的发带被玄翎一枪挑断,长发被狂风吹得乱舞瞳色显现出紫光愈加妖邪。这边挡开阎子詹破釜沉舟的一剑,回身蕴含破山之力的剑锋再与玄翎的苍穹撞在一处,轰鸣之音不断震彻整座不周山。
那团本来静静呆着的乌云山一点点将三人包裹其中,谢琅邪得了恶念借予的力量,令玄翎与阎子詹联手都颇感吃力。云层中的怒雷,一道连着一道像是想要将不周山都给劈穿。
“谢琅邪!若四界一旦崩毁,凭你之力难不成还肖想成天地之主吗!”阎子詹挥剑抗住一道怒雷,剑身与怒雷撞出一道雪亮光芒,刺得人双目难睁。
谢琅邪身形几个变换,突然行至阎子詹面前,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几指宽的距离,他的头发似有若无地扫过阎子詹的面皮儿,笑得轻挑万分:“子詹怎就认定我不能成为天地之主?九重天上的那帮道貌岸然的天神除了嘴巴里的天道正义,又有几个能扛得住我雷霆一击?子詹,可惜你不是个女子,不然本尊打下来的江山愿与你共享。”
阎子詹被他身上的妖力压制的气血上涌,肩骨‘喀吧’一声裂出一道纹路,压下满口血腥怒视谢琅邪,突然冷笑一声:“谢琅邪,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你打下来的江山愿意给,还得看本君肯不肯要!”
“子詹,我真是舍不得伤你。”谢琅邪突然撤掉压制在阎子詹身上的妖气,回身的瞬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玄翎一枪贯穿胸口。
玄翎冷着一张脸:“交出炽元丹。”
“炽元丹已被我丢进了三十三界之中,你猜,它现在还残存多少?”谢琅邪哼笑一声,握着苍穹的枪身一把拔出胸口,贯穿的伤口竟没有一丝血渍,只有黑中带紫的妖气缓缓泄出。
玄翎没想到谢琅邪竟以妖身修炼魔功,将血肉之躯祭献魔道。更想不到他竟敢将炽元丹投入三十三界那满是罪妖邪魔的荒芜之境。目光一紧双手将苍穹一错,凤凰火刺啦一下子将谢琅邪围住。
阎子詹趁机从后面一剑劈了下来,剑锋碰到谢琅邪的瞬间,谢琅邪化成一团紫色烟雾遁去,在云端又重聚成人形,手上还烧着噼啪作响的凤凰火,被他一甩灭成一缕青烟。
暴雨倾盆,谢琅邪手中握着的万千妖灵从云层中爬出来。
这些妖灵都是在不周山上修行的妖修以及每界中镇守的妖兽的灵魄,更有妖界各处被谢琅邪放出的凶兽罪妖残害夺来的灵魄。
他们肉身已灭,妖灵却不得入轮回之路,被谢琅邪以夺魄术禁锢炼成妖兵。
这些妖兵周身缠绕着黑色的死气,四肢僵硬面容扭曲,列出阵容不管眼前刀山火海只一昧地向着阎子詹和玄翎冲来。刀光剑影间,玄翎化身一道金光撕开如潮水般密集的妖兵直指阵中操控妖兵的谢琅邪。
阎子詹手指一翻,幽蓝光晕如水波一般层层涌向妖兵,他掌心里浮出阎君令,十万鬼兵从那幽蓝光晕里列队而出,森冷兵刃所向披靡,以灭顶之势将谢琅邪的万千妖兵一口吞了下去。
谢琅邪身处阵中笑容诡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