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送水都没她的份,这种待遇级别就算总经理莅临也享受不到,可见对方的地位在老连心里之高。
随后连实川将那一日的工作行程全部推掉,专程帮冬箐拍照,甚至修片等一系列流程都亲力亲为,仿佛回到了学徒时期。
贺远征不由得感慨,这才是实力主编应有的架势,半路杀出程咬金不过如此。如果说文钊开火锅店实属无奈之举,也算是情理之中。她根本没有赢的胜算,不如另辟蹊径,行行出状元。
冬箐的出现着实让杂志社掀起波澜,却难以撼动。短暂的惊艳过后恢复日常,毕竟的人群定位和略有偏差,杂志的性质也大相径庭,是先锋青年人的首选,内容的新潮前卫正如文钊多变的发色,冬箐的那套管理时下未必行得通,形象也古板,正如你无法让科班出身的大学教授去混日新月异的演艺圈。
贺远征更关心的是早晨蒋言灵在电梯里的那番话,正因为她贺远征是贺远征,所以她才对自己直言不讳。
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自己还有一个落难公主的身份?蒋言灵说话竟也文绉绉的,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但一回想她吃人的表情,打退贺远征所有追根究底的情绪。
晚上回家,厨房又传来咚咚锵锵的声音。老爹勤快得反常,将毕生外科绝学都运用在处理生鲜家禽,内脏骨头清晰可辨,更像在练手而不是做菜。
“回来这么早,小征。”他头也不回,知道是自家闺女回来了。
“老爹,医院经营不善,要开辟第二事业了?”
“臭丫头,我难得回来,还开涮。”
“不然您这个点能出医院?”“来了一波实习,年轻医生的带着呢,我才能下班早。”
贺远征凑上去,戳戳他爹的脸,唯恐天下不乱。
贺继仑纯属的刀法一滞,好像十多年,女儿和自己也没有亲密举动,更不要提普通亲子之间的搂抱。
“我还不知道您的穴位长脸上,把您定住了。”
贺继仑掩饰自己心底的慌乱,说:“出去吃点水果,厨房脏。”
贺远征蹦跶到客厅,苹果梨子烂了一碟,是父亲不问家事的证据。她叹气换了一个新鲜果盘,把仅能吃的几个洗净削皮,摆成一朵花。这个缺少母亲的房子总有萧条氛围,父女相安无事,却总有隔阂。起初母亲的离开,对于贺远征来说就是世界的溃塌,心理没意识到,但培养出了拧巴的性格。
这几年逐渐转好,但母亲的空缺是贺远征成长的遗憾,贺继仑不是没想过续弦,只是太忙。
还有另一个原因,没来由的,却不能说。
那是一种血缘的疏离感。
“小征,吃饭了,有大闸蟹。”
贺远征百米冲刺到饭桌,大快朵颐。
贺继仑将蟹爪剔除,左右将蟹掰成两半,金黄的蟹膏暴露,色香味俱全。
他将唯一的膏蟹放进远征碗里,自己解决蟹腿。
“你慢点吃,爸爸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想不想……不是,你能不能接受……有个后妈?”
贺远征嘴巴一圈吃的澄黄,没听清:“有个什么?”
“咳咳,就是……母亲。”
贺远征心大,先是沉默,愣是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女的,当然是女的,你这孩子……”贺继仑窘色,“脑子里不知装了些什么。”
“我妈走了这么多年,为了我真是难为您,”贺远征表示理解,继续吃蟹:“你有没问过迟叔叔的想法?”
“怎么突然提到他?”
“他帮了我们家这么多,算得上恩人,我们家的大事难道不应该告知他一声?”
贺远征的天平没节操地偏移了,不知是否自己喜欢女性的缘故,就算父亲说的“后妈”是迟长风,对于她来说反而更易接受。她没法想象后进者为了体现恩爱和家庭地位,让父亲体会老来得子的“乐趣”,并非不能接受家庭的新生,而是他操劳了大半辈子,晚年却被孩子羁绊,未免心酸。
若是静水流深,纯粹过日子的女人,只要对父亲好,自己忍耐半分未尝不可。
“你迟叔叔是大忙人,哪儿还顾得上我们这些鸡毛蒜皮。”
“可他明明连我生日都记得住。”
“还是不麻烦人家了。”
贺远征憋了一会儿,说:“随你。”
小孩儿还不高兴了。
其实贺继仑只是碍于师长面子,长兄如父,他和迟长风,终究是师兄师弟,师兄一把年纪还要为难师弟,不说面子,心里也过不去。迟长风膝下无子女,一表人材又没有妻子,一心一意倾注事业,对贺远征的关心也合情合理。
贺远征也成人,再拖住师弟的脚步,师兄也很难办。
“多吃点,看你瘦的。”
贺继仑夹菜。
桌上的父女,却各有心事。?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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