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打老爹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迟长风。
“迟叔叔,我爸是不是上手术台了?”
听迟长风说了情况,她转头问蒋言灵:“你认识O型RH阴性血的人吗?”
蒋言灵先是摇头,后来想到一个人,不自觉地瞪大眼睛。
但她还是摇头,带着半分不确定。
“蒋姐,咱们私人恩怨先放一旁,现在是救人要紧啊。血库告急又是年关……”
“我哥,冼澄海。”
贺远征语塞。
“可小北不是亲生……的呀。”
话末被小贺咽下去了,蒋言灵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人了,话筒里的声音显然很焦急,她报完地址就挂了。
贺远征知道这是她们家务事,早先对兄妹两人姓氏不一也概不过问。可血型这样万分之一的事情怎么会巧合?蒋言灵和贺远征有一样的猜想,两人都选择沉默。
贺远征第二次见冬箐,却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下。对方显然是从什么晚会上匆匆赶来,头上的发胶都跑乱了型。蒋言灵披着文钊的外套也往里面走,两人走得那么近,却又那么生分。
手术室门口亮着红灯,护士简单介绍了情况,问及谁是小孩的父母,后赶到的冼澄海和冬箐一起举起了手。
贺远征走上前捏蒋言灵的手,冰冷入骨。
冬箐签了同意书,四人在走廊里干等。迟长风也在楼道等,只有贺远征知道他在等谁。
“迟总,我怠慢了。”蒋言灵此时只能发出气音,冼澄海被领去献血,冬箐双目空洞。
“这时候还讲什么礼数,小孩子不要出事,就万事平安了。”
背后传来难掩的抽泣声,三人一起回头,是冬箐顶不住压力哭了。她背过所有人掩面,唯有双肩抽动。
“小北怎么会出事?”
蒋言灵去安慰她,贺远征问迟长风。
“同学聚会晚归,被酒驾的撞了。司机抓到了,就是看小姑娘能不能挺过来了,哎。”
静默了许久,冼澄海回来。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冬箐身上,将冬贺两人隔开。
贺远征将蒋言灵牵过来,就像牵着提线木偶。
她贴着贺远征的耳垂说:“小征,小北是我哥亲生的。”?
☆、失恋
? 年会过后紧接着是忙碌期,贺远征连做梦都在打字,每天起床都是被吓醒的。一个初入职场的新鲜人第一次经历死亡线,倒有点精神衰弱的前兆。
一连半月都未见到蒋言灵的影子,同事间吃饭的时候略有提起,贺远征恍然大悟,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不知道?听说是请年假,出去三个月。”
贺远征好奇地问:“去哪儿了?出差也不会那么久啊。”
若是平时大事小情贺远征都不忘在微信里关心一下,混个脸熟,自从小北出事、表白被拒绝之后,两人间的隔阂无形中被放大,贺远征再想起她,已不复当初那种执着的热情。
小北的生命垂危,ICU住了几天才出来,当时天空已是鱼肚泛白,手术室的灯才由红转绿,病人被紧急推到重症监护,所有人都从梦魇中惊醒,蒋言灵一家子更是片刻不离地尾随在担架身后。贺远征关心小北的病情,但是更关心操劳一夜的贺继仑。
他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瞬间,刚脱下手术服,里面的衬衫已经湿漉一片。贺远征第一次见到奋战在第一线的父亲,他的疲惫神情和眼里的憔悴让心里负压一整晚的贺远征放声大哭,贺继仑被女儿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坏了,这孩子怎么在医院里?难不成坐了一整晚?
贺远征扑上去抱老爸,仿佛经历手术折磨一整晚的是她本人。迟长风走过去安抚小贺,说:“你老爸体力透支了,先让他休息一下吧。”
贺远征不舍地松开,贺继仑笑了一声:“小孩子。”
蒋言灵的消失像是坐实了小北生父的真相,她所有的社交动态都停留在年会那天,从此人间蒸发。
贺远征了解的蒋言灵从未青睐于任何人,除了蒋言灵坦言的那段旧情,她对冬箐这个女人的疑惑更深一分。当初她以单亲母亲的姿态和蒋言灵恋爱,后来带着小北嫁给蒋言灵的哥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贺远征毛骨悚然。
她能东山再起不是没有缘由,这种将自己利益凌驾于爱人之上的女人,若非必要时刻,恐怕骨肉至亲都能出卖。贺远征的分析不客观,也蒙盖了大部分主观的偏见。
蒋言灵为什么会对她无法自拔?莫非被人下了降头?
哎,一定是最近玄幻看太多。
正如蒋言灵惊艳了她的生命,她的淡出也悄无声息。
天气越来越寒冷,文老板火锅的生意日渐红火。同事拿到店里的几张友情券,几人聚在一起恰好少一个人,碰巧路过的贺远征被强行抓入行伍,她一听说是火锅立马馋虫上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如果偶遇文钊,说不定还能打听到蒋言灵的消息。
不是出于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