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非得让院长来讨说法。
护士长安慰病人,在坐的医生护士都是小年轻,根本没有话语权,很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前后围堵的场面,贺继仑在去医院坐诊的工龄最长,被院方派去出面调停。两方还未开始谈话,家属就抡着木凳子把贺医生砸晕在地。
贺继仑的几个徒弟当即脱白袍说不干了要和家属拼了,幸好警察来的及时将两方分开,否则又是一起医闹和恶性斗殴事件。
贺继仑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意识模糊,迟长风侯在门外听主治讲解,心急如焚。
“继仑,我帮你把远征叫过来。”病房内不允许打电话,迟长风急着往门外走,不知何时衣服下摆被他拉住,迟长风的眼眶湿润,也看清了贺继仑的口型,“别去”。
那天贺远征下班后直接和文钊去挑蒋言灵的订婚礼物,突然心口一阵抽痛,而后整个人心很慌,隐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文钊瞧出端倪扶着她问她没事吧,贺远征晃晃神,不要紧。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想家。
“这条丝巾怎么样,颜色挺好,适合老蒋。”文钊一个人在挑,她学美术的,比贺远征在行多了。这是小贺第一次进奢侈品店,橱窗和柜子上摆的都是“各路神仙”,随便一个包包首饰都抵得上她几个月工资,虽然同为女人,但她对这些死贵死贵的东西没有欲望,好马配好鞍,她心里只有蒋言灵才能和这些奢侈品相得益彰。
一眨眼功夫文钊已经挑完了,专柜店员在包装,既然是订婚礼物,肯定要署名。文钊没有多想便直接填了贺远征的名字,小贺溜达完一圈回来,文钊已经提着东西在门外等了。
“你的礼物,后天去教堂的时候记得拿上。”
小贺不明白情况,“我给的礼物?怎么你出钱买了……多少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文钊制止她:“你的钱留着自己好好生活,多吃点多喝点,不用你操心,我再去买个礼物,写我的名字。”
小贺心里热热的,其实她有点担心文钊一下子把两个人的名字一起写上去了,文钊和蒋言灵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早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但是在她面前小贺依旧想保持“独立”的形象,不以文钊的意志为转移。
文钊在里面又买了个配套的包,配色和贺远征手上的丝巾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礼品袋子比小贺手上的大几倍,估计价格也高得吓人,贺远征不能拿人手软,两人聚餐结束后偷偷摸摸转了半个月工资过去。
文钊看到收费提醒笑得无奈,寻思着什么时候才能将小贺的自尊心彻底收入囊中。
后天是春分,尽管节气里有分这个字,可是依旧不妨碍订婚仪式的进行。眼下蒋言灵像傀儡般,想尽快将事情办完,一了百了。婚迟早是要结的,不在乎对方是谁,也不在乎时间长短。
不是那个人,跟谁都无所谓。
小贺之前在蒋言灵身上一条路走到黑,被教训是“没谈过恋爱”、“幼龄缺母爱的表现”,三言两语把她自己绕进去了。这事情蒋言灵也知道,听文钊说得绘声绘色,心想这小孩也是逗,无忧无虑得跟着文钊挺好的,不怕被坏人欺负,还有人一直死心塌地对她好。
“那小屁孩子听到你订婚的消息都蒙了,简直世界崩塌,她是真的喜欢你那么久,”文钊弹弹烟灰,又说,“我之前管的那个账号没招来冬箐,倒是把那个小屁孩招过来了。你走的那会儿那个’小色兔’发了十几条,她是联系不到你真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么惦记,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缘分啊!”
蒋言灵笑的苦涩,眼神里完全看不到生气。从小到大她作为次女都按部就班走着家长安排的路,年轻时人生没有大风大浪,没有出现差错,偏偏遇上命里除母亲外唯一的一个女人,差点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那时候她年岁也不大,第一次感受到亲人外的人真心实意对她好,对她来说,年龄算什么,性别又算什么?
那天在病房外得知小北竟是冼澄海的亲女儿,仿佛验证了心底里那个阴谋论。蒋言灵无法劝说自己冬箐或许是为了接触冼家才对自己伸手,一步步认识自己的哥哥,在一步步成为冼家的媳妇。她从来没有对谁有如此的恶意,却不曾料想最黑暗的一面是为了面对曾经最亲爱的人。
和别人结婚,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家。顶着和家人不符的姓氏活了二三十年,到头竟然有种寄人篱下的悲戚。这点作为父亲的老冼不可能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吧。只要她乐意,完全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从此再也没有蒋言灵的声迹。
“想些什么呢,愁容满面的……你不会想轻生吧?”文钊坐在梳妆台后面,准新娘子在上妆,眉前的那块粉总是扑不匀,化妆师说那是操心太多,老虎纹都出来了。
“老蒋,你可想好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你拿来逃避冬箐的借口。我刚刚帮你出去点了下礼物,那女的连贺卡都没来一张,还是前娘家人呢,不值得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蒋言灵拧着眉头,“你现在是有了家属,心灵鸡汤喝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