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似断难断

 &esp;&esp;手机掉下去，电话挂断了。

    &esp;&esp;下一秒，铃声重新响起来。

    &esp;&esp;她忽然摔在地上，头痛欲裂，耳晕目鸣，铃声急促地回荡。铃声反复重复。她终于摸到手机，接起来。

    &esp;&esp;对方的声音非常沙哑，急促到接近害怕般问：“你在哪里？”

    &esp;&esp;霍琼霎紧闭着眼，体力就像透支，浑身没一点力气，她喘着气，缓不过来，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小琼，你在哪？？”

    &esp;&esp;“……”她不断地调整呼吸，“老公……我，我好像喘不过气……”

    &esp;&esp;-

    &esp;&esp;霍琼霎爬起来，往浴室走。热水流经她头发，她的脸，嘴唇，流进眼眶里。她快速洗完，吹头发的过程中，不得不见到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看，但不得不看。有一瞬间，她害怕看见自己。更害怕他见到她。

    &esp;&esp;她把裙子穿上，用力甩了甩头，拉开门，走出去。

    &esp;&esp;深夜，街道空空荡荡，空气里一层湿冷。靠近医院，依稀零零散散的病人家属通过北门进出。霍琼霎低着头，脚步加快，有人途径她，目光带着好奇。

    &esp;&esp;路灯的光线扭曲着。

    &esp;&esp;吴邪站在路灯下，地上几个烟头。

    &esp;&esp;霍琼霎靠近他，他抬起头。

    &esp;&esp;看到对方的霎那，他们的目光都停止、凝滞。像时间忽然被压缩，紧接着，如弹簧般溅开。他目不转睛看她，她眼神开始迷离。

    &esp;&esp;他好像变得陌生了，几乎从没见过此刻的他——非常憔悴，眼神疲惫。但在出门前，他大概已经处理过自己，就像她一样，勉强给自己洗了个澡。

    &esp;&esp;他们看起来没什么人样，但至少，两个人都活着。

    &esp;&esp;沉默。

    &esp;&esp;沉默长久地持续。

    &esp;&esp;路灯打亮霍琼霎的脸，他一动不动看着她。

    &esp;&esp;“吴邪。”终于，她打破这寂静。

    &esp;&esp;他没说话。

    &esp;&esp;“吴邪。”

    &esp;&esp;“你没回去。”

    &esp;&esp;“嗯。”霍琼霎说，“没走。”

    &esp;&esp;“为什么不回去。”

    &esp;&esp;她不回答他，而是问，“那个女孩子在你身边吗？”

    &esp;&esp;“不在。”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七天前的中午，吴邪头也不回的走掉。而孟雨不知从哪爆发出来的勇气，竟然在解雨臣的怂恿下，就追了上去。那个时候，霍琼霎的灵魂好像被带走了，行尸走肉般跟着解雨臣回到车里。

    &esp;&esp;她同样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esp;&esp;“没有为什么。”他说。

    &esp;&esp;“她在哪？”

    &esp;&esp;“回学校了。”

    &esp;&esp;“……她没有缠着你？”

    &esp;&esp;吴邪持续看着她，点烟，

    &esp;&esp;“那天中午，我让她在车站下车。她想跟着我回去，我说我们结束了。”

    &esp;&esp;“……”

    &esp;&esp;霍琼霎捏了捏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不喜欢她？”

    &esp;&esp;“……”他沉默地看着她，似乎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歉疚和感动，这种感情，算喜欢么？”

    &esp;&esp;“我不相信。”

    &esp;&esp;“我回去之后，将她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他自顾自道，“本来想马上换掉手机号，但我妄想你会打给我——所以我忍住了，忍住没换。”

    &esp;&esp;“……”

    &esp;&esp;霍琼霎的眼泪忽然涌出来。

    &esp;&esp;吴邪凝视她。她胡乱地擦了擦脸，“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吗？”

    &esp;&esp;烟在燃烧，路灯在摇晃，空气中的压迫感很强，越来越强。要将泪水挤压出来。如此熟悉的味道，但他又显得陌生——原来已经七天没见他了。曾经，他们从没有分开过，一天都没有分开过，他们就像彼此的一部分。她在爱上解雨臣后，曾幻想和他分手，离开他，而这幻想建立在他们仍在一起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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