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听得眼睛一亮:“还能切啊!”南希白她一眼:“搞不好会死的,就算成功了,体质也会更弱。不到万不得已,你想都别想——就算万不得已,他也不敢呢。”她听了撇撇嘴:“所以我说不能标记。”顿了顿,又问:“那现在怎么办,就忍着吗?”南希耸耸肩,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过了两三天阿愿才知道,“奶糖”自己都不清楚那个alpha的身份,名字已经查过,是假的,相貌他也说不清楚,能确定的只有信息素是柑橘味;标记本来不算“奶糖”自愿,但他贪图永久标记能解决发情期的麻烦,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没想过会有今天。阿愿在电话里听南希转述,忍不住翻白眼:“能找到真是有鬼,难道我去挨个抓人闻柑橘味吗?”
她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眼看南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又嫌信息素味太熏人,起身便要走。临别,南希忽然问:“哎,我问问他那个alpha是谁,你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阿愿没犹豫太久,点了点头,想想,又低低嗤笑了一声,说:“往好了想嘛,联系不上,也许是死了呢。”说完大概也自知刻薄得过分,不太好意思,补充:“要是让我找到活的,一定想办法让人滚回来就是了。”
要足够小心,这件事便迁延到夺回小九天之后,而这样的大事终于尘埃落定,总得先有时间高兴。萧鹤站在大厅的正中央,仰头看,忽而回头,阿愿在周围绕了一圈,转身正好和他亮晶晶的眼神对上,走近了,听他说:“我小时候就喜欢这个。”她抬头,和他一起望那个大吊灯,笑嘻嘻问:“比鹤冲天的还大点吗?”他似乎还认真想了想:“好像?”阿愿便笑得止不住:“我都听你说了好多年——好多年啊!快七年了吧。”
南希声音闷闷的,说:“也许是找不到,但……你试试,随便试试,万一呢。总比我现在开始研究怎么消除标记来得快。”她想了想,应下:“也行吧。外貌说不清也多少说点什么,我跟鹤哥也说一声,万一呢。”南希道谢,她忽然又问:“找到以后呢?”电话对面沉默良久,才答:“再说吧。”
阿愿本来没想太早告诉南希那个柑橘alpha的消息,却也没刻意瞒着,很快被猜了出来。当时南希愣了愣,说:“很难办吧,你们一时也……”阿愿看她,咬咬唇:“不好意思啊,我话说满了,不一定行……他最近怎么样?”她答还好,像是敷衍,没多说。
她嗯声,起身说去洗澡,萧鹤叫住她:“阿愿,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她眯着眼睛笑,心里很警觉地想,也许这话的意思是他自己不会这样对待她,但她没点破,说:“对啊,因为我才不会让人标记。”他一点头,神色不变,说这样就好。
后来她陪南希去墓地献一枝花,怀疑南希动了心,又觉得最多只三分——不然,南希多催她几回,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总之阿愿也不敢问,最终很苍白地向她保证:“那个人我还会找的。”南希没有怪她的意思,露出极浅淡的笑意:“不急……你要小心啊。”
这样一来,她心情就不大好,回去时候被萧鹤一眼看出来了,他问:“吵架了?”阿愿摇摇头,叹口气,跟他说今天的奶糖小男生,又说:“你看,当oga就是好麻烦啊……”他一时没有话好讲,讷讷地应声,顿了顿,说:“若要我帮忙,你说一声。”
挂断以后她才想起来,柑橘味,好像真是遇到过的,打过架,似乎是野龙那边的人。她问萧鹤,他想想,说没印象,转眼又警觉,皱起眉提醒她:“不要乱来。”她答:“知道啦。”自知显得有些敷衍,旋即冲他笑笑,补充:“我不会去找死的啦。”他凑近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南希短讯里写的几句“外貌”,聊胜于无,边想边蹭着她侧颈,说:“你不要动……我会想办法。”
六年还是七年,萧鹤此时顾不上想,扭头看她,说:“走,庆祝一下。想喝酒。”她说好,转头要去向一众小弟宣告,他又忽然拉住她,贴在她耳边说:“他们喝他们的,我们回家。”阿愿本来清醒得很,觉得他是想说,只是陪大家走个过场,喝多了不好开车,干脆就回去再喝。不过,至于为什么非得回去——此时她已经转过来,对着门口,远远看见有小弟正往这边望,而他半侧着身子,吐气温热,吹在她耳边。她不知怎么就脸红了,都没应声,快步走开
最好当然是在“奶糖”下次发情期之前找到人,但分明来不及,阿愿再听说这件事的后续,是将近一个月以后,凑巧听见萧鹤对电话道歉,等挂断了,她问怎么,他说:“陈辰死了。”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问:“谁?”他说南希的朋友,她才反应过来,低低地“哦”一声:“奶糖。”
看,猜测那个正在发情的oga也许是南希曾经提过的、在会所认识的“奶糖小男生”朋友,再出来自己补了一针抑制剂,边听南希解释:永久标记他的alpha失联了,发情期难以缓解,连抑制剂也收效甚微,于今之计,要么是每个月都强忍过去,要么干脆切除腺体。
沉默片刻,阿愿问:“你是要我不要去找人还是……现在不要动啊?”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扭头往他怀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