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大姐手底下有两家酒吧，因为没女没儿，所以交给了她打理。

    很巧的是，那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谢沉哪，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年纪大了，很寂寞！”

    一推开puddg酒吧的门，各种酒味、香水味、呕吐物酸水味、清新剂味，扑面而来。

    原本他的底线就是这个，可如今底线成了笑话。

    突然间她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男人。

    她如果不是心急，又为什么会让妈灌醉他送到这里？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走了？

    就在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被子外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顾谢沉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笑，笑得柳玉心慌，连忙松了手。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怎么办。

    顾谢沉就那么走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姐姐公司当了催债打手。之后又跟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大姐聊了聊，给她带了烟、水果。

    柳玉伸出手拿着勺子舀了一颗，送入口中。咬破软糯的糯米皮，感受着爆出来的芝麻陷，滚烫的，甜滋滋的。

    顾谢沉脸上眼部肌肉抽搐着，她眯着眼盯着那个正朝她举杯的男人。

    “今天我不会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男性们会因为瞧上一眼而羞红脸，这个社会不允许他们穿着暴露，更不允许他们“异类”。

    当着女儿面被吼，让何来女涨红了脸，连忙脱下围裙匆匆出了门。

    他哭着自己的命，哭老天捉弄他，哭自己的母亲无情。

    她在狱里没什么朋友，又不会打架，老是被人欺负。好在认识了顾谢沉这个仗义的小辈，日子才还算过得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玉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

    事实上，柳玉真的很爱哭。

    有些时候，他也想死一了百了，可又不甘心那么懦弱。

    他被自己的妈妈送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为什么……”他双手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滴落在床单上。

    柳玉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圆，心里暗暗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男性爱上男性是会被抓走关进治疗所的，电他们，逼他们看着男男接吻照片抠嗓子眼。

    柳玉想不明白。

    在这个社会，女人是最自由的，没有人敢定义她们该属于什么样。

    顾谢沉握着冰凉的玻璃杯身，抿了一口酒，那酒顺着喉管而下，香气却缠绕在心头不散。

    片刻后他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

    心里却是苦的。

    柳蟹破天荒地煮了柳玉爱吃的汤圆，还专门盛好了给他端过去。

    奶奶的熟人，真是巧啊……还在笑呢，早晚，会笑不出来的。

    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顾春天哼哼，瞥了一眼何来女，吼道：“还不快去买菜！不买菜晚上吃什么？快去啊！磨磨唧唧！”

    白底荷花图案的瓷碗里盛着绿豆汤，被端到顾谢沉的面前。

    裙子、丝袜、口红、美甲、高跟鞋，这些天生属于女性的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

    穿着蓝白狱服的大姐坐在玻璃对面，一边抽烟一边叹气道。

    一年多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她扔出窗外的。

    这让她想起逃跑的李尹，恶心感马上涌上来。

    小时候，他想吃汤圆，妈妈总是不给他煮。只有姐姐想吃的时候，他才能吃上三个，其余的全是妈妈、姐姐的。

    但她忍住了呕吐欲念，迈开脚走向吧台坐下。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顾谢沉看着窗户上床上柳玉的倒影，再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想知道柳玉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她扔枕头。

    感受着脸上的异样，柳玉顿时惊醒，反手抓住顾谢沉的手，坐起来大喘着气。

    再然后就是开门关门跟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柳家。

    顾谢沉默默皱眉喝完整碗绿豆汤，随后站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出门。

    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千疮百孔、粉饰太平。

    顾谢沉走到窗户前，低头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吐雾。

    何来女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天热，我知道你吃不下饭，特意给你煮的绿豆汤！”

    女性虽然尊贵，但这方面却更加严格，会被关押在监狱。

    顾谢沉皱着眉看着酒吧里的女女男男。那些男人为了一点钱而扭动着身躯，贴着陌生女人的身上，谄媚笑着，喝着酒。

    “宝贝儿子，快吃快吃，不然就凉了！”

    “今天生意很好，顾姐！”吧台的吴宁笑着擦着手上的高脚杯，然后转身倒了一杯白葡萄甜酒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