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荆今年十七,在初春的一场战役里职位一跃成为百户,正奉上级命令去往城西的客栈接贵人。
沈鸿羽就是在那时候见到了樊荆他怕冷,整个用人用狐裘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独露出来了扎好发冠的脑袋来。
他长的白净,玉面如冠的脸上带着不谐世音,坐在椅子上叽叽喳喳的问旁边的人,在这个刚刚经历了战争后的萧条客栈里格外显眼。
樊荆走到他们那桌,朝一旁年长的人拱手“属下是千横将军手下的,奉将军之命来接您。”
那年长的人一身儒雅书生气,樊荆心中疑惑,这么儒雅的人,又带着个不谐世音的少年来的边城,心中不害怕吗?虽心有疑惑却不敢面露出来。
年长的人是沈鸿羽的哥哥,名叫沈竹宗。
樊荆将他们一路护送到将军府,沈竹宗和将军进了书房谈事,便刚好吩咐樊荆带着沈鸿羽四处逛逛。
沈鸿羽对于边城的一切都很好奇,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像个小太阳。
边城民风奔放,于是樊荆看见了沈鸿羽震惊的瞪大了好几次眼睛。
沈鸿羽手中拿着一个刚刚在小摊上买的物件“樊百户,我……”
急促马蹄声袭击,樊荆身先行一把将沈鸿羽拉到自己怀里。
“小心!”
樊荆厉喝一声,带着沈鸿羽往后退去几步,旁边马蹄声已然远去。
沈鸿羽今年十六,去年才及冠,正是生长的年纪,身高才到樊荆肩膀处,被樊荆这样一拉,整个人都埋进樊荆怀里。
柔软的发丝扫过喉结,带着些痒意。
樊荆将怀里的人拉出来扶好询问道:“你没事吧”
沈鸿羽刚一动,脚踝处传来一整疼,他脸上带着些红:“我,我脚好像崴到了。”
樊荆眉头一扭,心想这下完了,他居然把将军的客人给伤了,他随即背过身去半蹲下“我背你去药堂看大夫。”
沈鸿羽还推脱了一番,他已经及冠了,怎么能在让人来背自己,一听樊荆说自己这个速度走过去,药堂已经打样了,只好顺从的趴上去。
樊荆的背很宽厚,除了小时候哥哥背过自己,沈鸿羽长大后父亲明令禁止他这样做,有损男子气概。
从药堂回将军府后,樊荆本以为自己要受罚了,却不想沈鸿羽说自己不小心崴了脚和樊荆拉了他一把。
随后他捧着将军的赏赐出去了,出来后还有些懵。
樊荆也是在后来才知道沈竹宗这样的书生也能手段残忍,把敌军的人坑杀。
手段可显残忍。
沈竹宗下场的战役让他们彻底翻盘,将敌军打退回怒江之后。
樊荆从此不敢在小看读书人。
————
天亮了。
沈鸿羽迷糊的看着帐子顶,他还有些没有缓过来屋外破风声传来,沈鸿羽坐起来,旁边放着一套青衫。
他穿上衣袍披散着头发,脚步缓慢出去,打开门便是樊荆在打拳。
见沈鸿羽开门走出来,樊荆立马停下来,大步走过去:“身体好些了吗?”
这话听着先在赶沈鸿羽走一样,樊荆也反应过来,他怕小公子又毛起来,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沈鸿羽表情平缓摇摇头“没事,我身体好些了,能麻烦你去帮我把这枚玉佩当掉吗?”
说着,他将脖颈上的玉佩一把用力扯下来,力气之大,让脖颈半圈产生了一条红痕。
“这不是你哥送你的吗?如果是银钱,这个不用担心,我还有……”
他话没说完,被沈鸿羽打断了。
沈鸿羽神色暗淡,表情怏怏地“到时候我会让我的仆从去赎回来,你拿去换些钱回来,你还要取媳妇,我不能贪你的。”
樊荆这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媒婆这事是他编的。
樊荆只好伸手接过,动作间不免手指接触,他手指蜷缩,将玉佩收进怀里:“那你在这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不多时樊荆拿着一袋银子回来,沈鸿羽从里面挑出来两个大的银元宝给他“我想在你这里借住几天,你买的竹床回来我睡,等我仆从找来后我便离开。”
沈鸿羽就这样在小院子里住下来,他从樊荆嘴里知道了,对方从战场上下来后便盘了这个小院子,做打铁的营生。
他力气大,工艺好,很多人找他打器具。
不仅有农民,还有江湖中人
樊荆说到这,停了停,他本以为小公子会像往常一样带着兴趣问他江湖人,结果只是看见对方神色淡淡点点头。
有那里变得不一样了。
昨天因为沈鸿羽没有开铺子,今天樊荆一打开铺子,不多时就有人进来拿之前约定好的器具。
沈鸿羽在院子里坐着无聊,便站在帘子后,挑起帘子一角,看着樊荆在那热火朝天的打铁。
因为里面热气滚烫,他只穿着褂子,精壮的上身裸露出来,上面有汗珠一滴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