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勺子直直推到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文忆面前。
文忆躲也不是,让也不是,只好承了文成的情,一口吞咽下去。瞬间,一股清凉侵袭喉舌,整个人精神起来。新颖的味道,不免引起她的好奇:“这是什么粥?如此清爽?”说着,望向碗里的食材,可惜分辨不出,表面看来,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米粥。
“嘿嘿!好吃吧?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文成颇为得意,开始王婆卖瓜:“而且呀,除了好吃之外,这粥还有药用之效。我在里面添了一味银丹草,取汁入粥。作为药植,当食材用,没想到也是顶呱呱呀!这就快要入夏了,要是在我们酒楼推出此粥,定然会引起轰动!”一道菜,若是新奇,再加上好吃,那必然是要火的。
无心之语,却一下让文成联想到她们目前所处局面,眸子里的光渐渐暗淡:“阿忆,你说,客人们还会相信我们吗?还会再来富贵酒楼吗?”
开酒楼,不仅是文成的谋生之道,生财之法,更是她的精神寄托,存在的意义。用心做好营生,时不时搞个菜式创新或是亲手烧几道菜,看着客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与认可。
相较于富贵酒楼的兴衰,文忆更担心她们自身的生命安全。成亲在即,现在宣布取消已然来不及。何况,这个婚事,是她与文成一直的期盼,万不可放弃。唯有,正面迎抗周家。确认是周家的原因无他:那一日的威胁,突然出现的周元雨,九星镇上有能力使唤李志才之人,她与文成并无其他仇怨。
可以想象,婚事当日情景,定将热闹非凡。而热闹的另一说法叫混乱,要借机制造事端,轻而易举。为了当日不出差错,文忆已经仔仔细细考虑过各种环节。奈何她是当日主角,不能伺机躲在暗处,以招架来自对方的狠招。心内担忧不已,尤其是文成的安危。明知有可能出现危险,却无法好好守护在她身边。
“阿成,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文忆站起身,将文成柔柔纳入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语气温润如水,给爱人安慰,让她心安。
而在文成看不见的背面,文忆的眼里凝聚起森森狠厉,根本变了个人一样……
三天时间,说快也快,一眨眼的功夫。文成依照文忆嘱咐,带着诚意与补养品、慰问金,逐个拜访了那日“泻药事件”中的受害者。乡里乡亲的,又是小事一桩,况且文成明明白白说清了官府的结案陈词——“事件起因,投放泻药至米桶中”。稍微有点头脑的,都能猜测出问题的关键。
谁会没事做往自家米桶下~药,砸自家招牌?大伙儿心知肚明,几乎都接受了文成的致歉,表示谅解。除了一两个掉钱眼里、纯心耍无赖想讹钱的,基本是顺顺当当解决了此事。
至于那一两个,在随行的钱大娘表示要去镇上给他们宣传宣传后,不死心的加了十几、几十文钱,拿了赔偿了事……
“文大哥,你慢走哈!”平日跟文成玩得还不错的阿辉,把人送到门口,看文成还要开口,连声制止:“放心吧!文大哥,您跟嫂子的婚事,我阿辉岂有不参加之礼?去年我娶你弟妹时,你可帮了我不少忙哩!”黑黝黝的小伙子拍拍胸膛,懂得感恩,便知是个实诚人。
也就是说,文成一路来,也不光是去赔礼道歉了,还顺便把宴席上的客人请了请。在九星镇混了三年有余,干得又是迎来送往的生计。相识之人不在少数,不谈深交,吃个喜酒的交情,大有人在。绕了镇子一圈,能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个遍,除了家中有事实在脱不开身的,差不多都应承下来。
除此之外,便是各种采买,好在家里有个酒楼,锅碗瓢盆什么的就不缺了,场地也有。只需另买些食材、办喜事用的物件。
喜色满脸的文成朝阿辉挥挥手作别,架起空荡荡的小板车,拉着往回走。又是一整日下来,一刻不得闲,腿快跑断了。缓缓拉着板车,偶然间回头,看到夕阳中,落在后面的钱大娘。佝偻着身子,时不时按下膝盖。文成立刻停了下来,唤了一声:“干娘,你上车,我拉着你走!”自己年轻力壮,都快受不了了,何况干娘,听说她风湿挺严重。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干娘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呢!”钱大娘掀开包头巾,拿着擦擦额头的汗,笑着轻斥。四十多的年纪的确算不上老,但若是身体欠佳,模样苍老,又怎能叫文成不担心?
“您就快些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二话不多说,文成扶着钱大娘,直接往板车边走。拗不过,钱大娘终是坐了上去。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也不知用意为何:“小成呐,干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善得很!不过有时候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处处忍让,也不一定便是好事。”
小镇的路,挺平坦,偶尔出现个小上坡,文成“哼哧”一用力,便拉了上去。费不了什么劲,所以,钱大娘的话,文成耳中听得是一清二楚,也懂她的意思。钱大娘所指,应是午间发生的那件事。
也就是两人拜访途中,遇到一蛮人,仗着是受害者,漫天要价,文成认为自己理亏,差点儿全盘接受他的赔偿要求。要不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