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眼前的老卧儿是一起的,因为它的纸很新,字也是中文的,铅笔写的字迹十分潦草,可见留言的人多匆忙,这倒是跟消失在沙漠的彭加木留下的那张“我去东边找水”有异曲同工之处。
苗然有些头疼,这些专家学者的留个言就不能说清楚点吗?这一句话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啊?是什么人进去了?多少个人?为什么进去?是塌方的时候他们刚好在这里没受波及,还是他们在里面碰到什么才引起了塌方?而且…说实话,苗然觉得,每次在和电视电影中看到类似的纸条,她都觉得这是引诱大家去送死的诱饵。
“这些人!什么时候探不行,难道不该先保护自身安全,在原地等待救援吗?”发牢骚的是何保国的手下,因为他酷爱各种罐头,所以绰号就叫罐头,当兵久了,对这些不停指挥,一头脑发热就啥也不顾的专家学者们十分头疼。
何保国拍了他一巴掌,罐头没再说话,弯腰接过何保国手里的活,这具已经风干成木乃伊显然已经被前面的人整理过了,除了这个铁皮罐子和一身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颜色和款式的衣裳之外再无其他,不过何保国他们这些人显然“经验”丰富,可以从别人不注重的方面寻找线索。
“三根肋骨骨折,胳臂脱臼,脚筋断裂,胃部抽缩,大概是受伤之后扔在这的,两根手指被削断,应该是手里的枪被抢走了,弃子。”罐头摊了摊手,以此表示遗憾,不过也没什么感觉,这种事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遇见特别糟糕的情况,也会给重伤的兄弟们一颗“花生米”,但绝对不会想眼前这个这样让他在疼痛中饿死。
“是个日本人。”何建国仔细的看了看破烂的几乎成为布条的衣裳,多少有些不解,在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的状态下,衣裳这么破实在没道理,他蹲下来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在衣襟内的右下角勉勉强强看到一半日文蝌蚪字。
他们没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起身继续前行,路上对于那个日本人的遭遇做出了五六种假设,苗然一边听一边观察周围,如果说海底世界是走廊,这里就得算上是宴会大厅,十来米高的顶棚上,乳儿一般的石笋纵横交错,密布森罗,每一颗的长短大小都十分相近,总体长度没有一个超出胳膊长短的,而且每一个顶头都圆润光滑,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一般。
“你说这些石头会不会是门上那两个巨人磨的?”听到于鸿森提出疑似打磨的说法,一直跟在李红和苗然身边的小杜立刻就此话题攀附过来,在场的于鸿森是他老师,平时什么脾性早就了解透透的,何家兄弟俩看着也不太好惹,三个军人更是死遵纪律一声不吭,他满心的好奇跟八卦也只能跟在场的两个女同志聊一聊了。
“他们闲着没事儿磨它干嘛?又不耽误他们走路干活吃饭。”苗然只笑不答,倒是李红没好生气的翻了小杜一眼怼了他一句。
“那谁知道,万一他们闲着没事儿干……呢?”小杜正说着,隐约看到一个石笋竟然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有风。”小杜的话音刚落,何保国忽然停住脚,抬起胳膊做了个“停”的动作,犹豫了片刻,摘下防护手套在半空中感受了一会儿,横着向左移动又感受了一会儿,忽然指了指右手方向。
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所有的光线都奔着右边照了过去,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是无垠的黑暗和空洞。
“前面有岔路?”把眼睛瞪到极致也没看出前面到底有什么的苗然只能想到这一点。
“走!”有了发现,众人的干劲猛地就提起来了,背负着身上沉重的防护服,呼哧呼哧的向着右边快速奔跑过去,哒哒的脚步声中,忽然出现一声极不相符的“啪嗒”,让所有人就跟定格了一般,顿时停在那里。
“什么东西?!”跟在于鸿森身旁的一个军人回头喝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安静。
罐头捏了一个巴掌大的罐罐摇了摇,对着那边使劲儿的投了过去,数了二十个数,清脆的一声爆破之后,荧光染料在地面上“画”出一个不规则的月亮,虽然不十分明亮,仍然让他们把周边看了个清清楚楚,圆润光滑的顶端对着他们,一根完完整整的石笋正趴在荧光月亮的右上方。
“没事儿,应该是上面的石头掉下来了。”罐头转身对着众人一摊手,示意他们不要大惊小怪,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又一双惊恐而呆滞的眼神,他毕竟身经百战,第一反应不是回头,而是就地一滚,直接翻到众人的另一侧,翻身,以背贴地的同时手上的枪已经高高举起。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背后没有东西,正纳闷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眼,吓得他发根倒竖,整个人差点没蹦起来,棚顶处竟然出现了一只碗口大的眼球,正冷冷的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们。
“开枪!”何保国没有动,却对罐头下了命令,他的角度最合适。
虽然还是头皮发麻,罐头却准确的之行了何保国的命令,一枪射过去,只听清脆的一声,诡异又渗人的眼球被打得四分五裂,让众人僵硬又不自在的视线消失了,大家本来该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