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在一堆女孩中间找到了她。
那些身着着黑色布衣,面容姣好,却非常黯淡的姑娘,贪婪地用双手抚摸着李多的手和脸,并拿着很多头饰给她戴上,女孩们的眼睛里射出攫取的光,我赔笑着将李多从她们中间拉出来。
‘干什么啊,她们在帮我试首饰和衣服呢?’她到不十分情愿了。我来不及多解释,只是说要赶紧离开。
不过现在不行,因为外面全是人,而且如那胖子一样,所有男人的腰间都挎着明晃晃的弯刀。
天色已经渐晚,我耐着性子,等待刚刚入夜的瞬间,因为那时候人的视野最狭窄,无法完全适应从光亮到黑暗。
果然,那些人开始有些揉眼睛了,我从房间里找到了两套衣服,那是昨天晚上胖子叫我们换上的,我不太想穿,就打算留起来带走,不过现在有用处了。
我和李多换好衣服,并拿出盒子里的面具,各选了张戴起来。李多虽然愿意,但还是戴上了。
看来,那个男人早就知道盒子里的面具我用得着了。
果然,我们穿着衣服,带着面具从外面小心走了出去,守卫们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
只是戴着面具的感觉难以名状,仿佛涂了层厚厚的蜡油一样,整张脸都觉得很重,很奇怪明明是非常轻薄的面具一戴上就觉得很艰难,呼吸也有些不舒服。
从住的地方到村口完全脱离村民的视野,有好长一段路,我们尽量低着头走在路边,偶尔过去的几个村妇没有在意我们,只当是一对年轻人,正当我以为即将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那个胖子从前面闪了出来。
他依旧带着古怪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我们,不过手里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尊贵的客人。为什么要走啊,莫非山寨的饮食不合您的胃口?’他笑着说。
‘为什么。’我低声问。胖子愣了下。接着收起笑容。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活生存方式,即便你们不送上门,我们也需要出外猎食,你无法理解我们的痛苦,在没有面具前,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怪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称呼我们为贱民。我们的生死甚至抵不过一头猪!而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村子里世世代代的都无法改变的肤色和容貌而已!’胖子声嘶力竭地喊着,手中的刀也抖动起来,反射的月光如同白色的鱼,在我脚边游弋。
‘可我没这么想,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带啊。’我继续说着,但却紧握着口袋里的匕首,随时做好搏斗的准备。
‘那是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杀他,但又怕他乱说话,只是稍微动了点刑法。因为族里除非犯下大罪,否则我们没权利处死任何一个族人,这点。我们可不像您们汉人,专喜欢窝里斗,自相残杀。’胖子带着讥讽语气说道。
‘不过我倒要感谢你们,要不是我们无意知道了变脸的诀窍和人皮面具的制作办法,恐怕还要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包括我们的子孙,而我的汉语,也是向那个人学的。’胖子继续说着。
‘谁?’我问道,居然还有一个懂得制作这种古老面具的人。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吧,他也是个面貌恐怖古怪的男人。正是知道他也带着面具,所以我才像他讨教。因为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小女儿,当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容貌就精神失常了。当我告诉他原因后,他很乐意的教会了我,不过当我问起他的来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只是一只逃出蜂房的工蜂罢了,接着便不说话了。’胖子说道自己的女儿时候,忽然流露出一丝悲伤。
‘所以,你们安心吧,我会剥下你们的皮,做成最好的面具,尤其是那个女孩,我会把你的脸留给我女儿,经过药物的处理,你的脸永远都不会变化,能够永远保持容貌不正是你们女人最期待的事情么?’胖子冷笑着,操着刀逼近。
正当我准备一搏时,一个人从后面窜出来,举起了根棍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胖子,一下把他砸晕了。铁棒砸在胖子的左脸,粗糙的木杆刮花了他的脸,借着不多的昏黄光线,我看见胖男人一半的脸露出了青褐色的面容,那只眼睛圆圆的鼓胀出来,我真的无法分辨,到底那边是他的脸,那边才是面具。
抬起头,原来来者就是是住在木屋的男人,他又一次救了我们。
月光下他的脸愈发骇人,但眼神却非常柔和,他努力笑了笑,两变的颧骨缩紧了下,但嘴唇却没有变化。
原来,他的嘴巴早就被人用铁丝缝紧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他则奇怪地望了望我,也不安地伸出手来。
我们紧紧地握了下。
在他的带领下,我和李多终于走出了那村子,接着仍然不放心,连赶一夜路,等认为完全走出了那山脉,我们才找了件小旅馆住下。虽然我很担心他回去后的处境,我也邀请他离开那个制造人皮面具的村子,但他坚定地摇头,我怕村子里的人追来,只好作罢,或许真如那个胖子所说,他们是从来不会杀自己的族人。
躺了整整一天,我才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