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家小姐贴身携带的那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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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了半生,却始终找不到驻足的地方,纵使天高海阔,离开三晋会,顾青盏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
暴风卷起大漠里的一阵狂沙,她紧了紧头上的面纱,独骑一匹骏马,身影渐渐模糊在黄沙之间。
“碧落……碧落?”陆萦见碧落瘫倒在地,便知发生了什么,再往塌上一看,早已是人去塌空。
“小……小姐。”碧落晕晕沉沉醒来。
“她人呢?”
“她……”碧落摇了摇头,吞吐着,“她说她渴了,奴婢便倒些茶水与她……再后来,就是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她负了毒,定走不远的。”陆萦就像是自言自语,喃喃复述着,“走不远的……走不远的……”
除了半包桂花糖,什么也没留下,陆萦的心就好似再被泼了一盆凉水,就这样突然出现,又这样突然离开。
顾青盏,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凉薄的女子吗?
她消失后的第二天,郑召勃然大怒,即刻下令举城通缉,后又有欧阳氏兄弟打探得知,顾青盏早已因私通敌寇之罪名,被列入三晋会死犯名单。
夜里,陆萦坐在沙丘之上,一望无际的大漠比白日更加寂寥,一轮孤月宛如银勾,西北的酒素来呛口,可她饮之平淡如水。
“……内外皆伤,倘若不加调理,恐怕熬不过一月。”
熬不过一月,她还能去哪?假若她有意出城,亦或许有寻回的可能,可是……陆萦屈起膝,望向茫茫的西北大漠,如果她远走大漠,纵然派上万马千军,也难觅踪迹。
喝干了最后几滴烈酒,一阵凉风吹来,陆萦觉得眼前有些虚渺,混混沌沌顺势倾倒在沙丘上,她斜眼望着天上的那轮勾月,眼角却盈满了泪水,滚落在干涸的沙尘里。
至始至终,陆萦都猜不透顾青盏在想些什么,或许,自己也从来不曾了解她。
“萦儿?是你吗?”陆康提着一盏油灯,仿佛听到了女子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陆萦胡乱抹了抹眼泪,起身掸着身上的沙尘,“哥……”
“怎的哭了?谁敢欺负你!”
陆萦强忍着哽咽,她将这份感情实在隐忍得太久太久,从京都到北疆,这一路她都没有哭过,可是今日,她真的好想嚎啕哭一场。
“哥,她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陆萦将头抵在陆康肩上,头一次不去压抑自己的啜泣,哭得竟是绝望,这些时日,为了寻到墨丸,为了研制解药,她与欧阳氏兄弟疲于奔波,四下搜捕三晋会党羽……
可现如今,换来的却是她一走了之的消息。
“萦儿……”除了十一岁那年母亲去世,她也哭得这样伤心过,至此,陆康便再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他轻轻替她拭泪,“告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哥……为什么……为什么……”这早已不是一个询问,她的语气里充满叹息与绝望。
为什么在我不想遇见你时,你忽然出现;为什么在我不想放开你时,又忽然消失。
“我恨她……”她的泪水似是流不尽一般。
陆康轻抚她的背,“他究竟是谁?”
“她死了。”
深夜,大漠孤狼又开始嗥叫。
作者有话要说: 粽子节,感觉收不到粽子会收到刀片
让刀片来得更猛烈些吧!
再次强调,我是亲妈。
因为错过才会更加珍惜,才能明白对方究竟有多重要
小陆就该长长记性,顾姐姐多好啊,
以后一定要对顾姐姐温油有加才可以
第50章 诉衷肠(三)
愈行愈远, 蜿蜒的城墙渐渐化作一道黑线, 烈阳下,漫天风沙朦胧了双眼。顾青盏干咳几声,甚至能感觉到粗砺的沙尘被卷入喉间, 马蹄半没入沙土, 疲惫前行。
说来, 她早已习惯了这般孤独, 一世飘零, 生不知所来,死不知何往。早知如此, 便不该心有不甘,还去奢求什么, 所有的美好都只似一场意外, 过眼飘散的云烟。
不消韩真多说,顾青盏心里亦明白,她的时日早已不多, 或许与黄沙作伴, 安静了却余生,才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宿。
曾经那么不屑的因果报应,如今她却深信不疑。
两日的奔波, 顾青盏早已疲倦不堪,走不动……再也走不动了,滚落马背,她浑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口渴难耐, 身上似有千万只蚁虫爬过,啃咬着她的血肉,顾青盏将侧脸埋进黄沙之中,紧握了一拳沙,此时冷汗如雨,心如刀绞,定又是犯病了。
“呃……”痛苦的呢喃在喉间沉吟,这般苦楚她也不知还能承受多久,似乎多活一刻都是煎熬,倘若此时身边有刀,她定会一刀结果了自己。
任凭百般嘶吼、挣扎,再无人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也再无人会去关心她,谁又会知道这苍凉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