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住发抖,可看到姜雪时正茫然的歪头盯着自己,她又立即逼迫自己振作起来。
尊上需要我,尊上需要我……
桑诺尽力保持清醒,并压下怒火,恢复理智,手中结印,想要遣出鬼煞,缠住葛春。
可她根本做不到,溜进寝殿,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是耗尽气力,她根本没有内力驱使妖力,甚至连保持站立都困难,刚刚就是因为死活遣不出鬼煞,她才冲进屋子抓起灯架砸葛春。
“我问你话呢,桑诺,”葛春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你是偷偷溜进来的?”
桑诺仍旧“呼哧呼哧”地喘气,挑眼狠狠瞪葛春。
“臭娘们……”葛春一把扯住桑诺的发髻,疯狂地推搡她脑袋:“你瞪谁呢?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松手……畜生!”桑诺抬手抱住发髻,想要稳住身子,却根本无力抗衡。
她的头皮被拽的发麻,发丝根根脱落,一把骨头几乎要被葛春晃得散了架。
“你他妈再骂一句!”葛春一把扯掉桑诺的面纱,看见她苍老的容颜,他先是一愣,转而露出刻毒的笑容:“快看看,这老婆子是谁?是谁!哈哈哈哈哈……”
桑诺本能的双手捂住脸,却被葛春拽着头发提到尊上面前。
葛春强行扒开桑诺的手,冲尊上大笑:“傻龙崽子,你快瞧瞧,这就是你偏宠的那只绝色狐妖!哈哈哈哈,看看这小脸,还俊不俊?”
桑诺喘息渐渐微弱,死死闭眼抿嘴,不敢去看尊上的神色。
耳边传来葛春惊慌的叫喊:“干什么!干什么!你这傻龙崽子!干什么……”
忽然间,桑诺感觉身子不住摇晃,葛春挣扎着不断咒骂。
她睁开眼,就见姜雪时右手握着葛春提她头发的那条胳膊,正在往下扯。
“松手!”葛春气急败坏,狠命去推尊上的胳膊,却犹如蚍蜉撼树。
他发狂似的,用另一只手疯狂扇打姜雪时的后脑勺,桑诺则是拼命伸手去护姜雪时脑袋,三人彼此牵绊,景象竟有些滑稽。
葛春渐渐力竭,而胳膊已经被折成了扭曲的角度:“唔……松手!放开我!你这臭傻子!放……啊!啊!”
桑诺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葛春抓自己发髻的手臂,被往反关节的方向,一点一点掰折。
“喀啦——”
一阵骨骼断裂的闷响,葛春的脸色因疼痛变得扭曲,他眼珠几乎脱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翻折成可怕角度的手臂。
姜雪时面无表情地看着葛春扭曲的面容,仿佛在尝试某种新奇的游戏,动作缓慢而优雅地,将葛春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掰折。
“饶命!尊上饶命!”葛春嘶声呼喊起来,不敢再挥打,只是扶住自己的胳膊,拼命踮着脚!
如果任凭姜雪时掰折下去,他的骨头就会从关节的皮肉中戳出来!
这凄惨的嚎叫,终于惊动了东寝殿的丫头们。
婢女们叽叽喳喳地碎步赶过来,看见屋里可怕的画面,顿时惊叫四起。
明玄宫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应龙夫人招来。
侍女们在卧房外的西暖阁跪成三排。
葛春抱着骨折的胳膊跪在最前头,桑诺也被当成头号嫌犯,与他并排跪着。
“是这女人忽然闯进来,要对尊上不利!”葛春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莲儿姐姐挡不住,小的就让她赶紧去隔壁找人手帮忙,没想到,咱们小主子被这女人吓得失了控……”
应龙夫人左胳膊肘支在炕桌上,垂眸看向跪在第二排的莲儿。
莲儿擅离职守,原本是脱不了罪责的,如今见葛春为自己开脱,连忙就坡下驴,应和道:“夫人为小主子做主!这女人忽然冲进门,奴婢和葛春起身护主,却都挡不住她,情急之下,奴婢不得不出门找人手!”
“一派胡言!”桑诺喘息着抬起头,看向应龙夫人冷淡的目光。
桑诺因急切而语无伦次:“这二人串通一气,虐待尊上!葛春这个贱人!他竟敢殴打姜雪时!他……”
“大胆!”葛春低斥道:“谁准你直呼尊上大名!”
身后那婢女急忙搭腔:“这刺客对尊上毫无敬畏之心!夫人您听听她在说什么!”
“我听见了。”应龙夫人淡淡开口。
莲儿这才松了口气,“求夫人为尊上做主!”
应龙夫人点点头:“好,来人。”
四个侍从立即上前待命。
应龙夫人漠然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嗓音冰冷地宣布:“夜莲不顾主子安危,擅离职守,出事后仍旧不思悔改,包庇罪犯,欺上瞒下,罪无可恕,按律发配极寒之地,服役三年,期满后逐出钟山。”
闻言,葛春和侍女的脸变得惨白,几乎同时抬头哭喊:“冤枉啊夫人!”
莲儿没有诉冤的机会,就哭喊着被两个侍从抬出了暖阁。
葛春含泪抬起头,用手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后脑勺,摊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