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酒楼放工了,来看看。”
童宣一边说一边将从家里带来的食材放到雨棚前的小推车里。
新来几个客人,“宣哥儿在呢,来几碗牛杂汤,再给兄弟几个整几个下酒菜。”
带食材来就为这个。都是自家地里产的,晒干保存,腌制保存,地窖保存,大部分都保存了下来。只因大小姐有令,“咱家的两亩地种出来的庄稼瓜菜都留自家吃,不好的、放不下的才准拿出去卖或者换一些家里没有的食材回来。”童宣带来的这些属于放不下的。
“好勒”,童宣卷起袖子,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几个热腾腾的下酒菜便端上了桌,“来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几位大哥吃着喝着!”
客人们直乐,“哈哈,这宣哥儿!手艺好,嘴还甜。”
待吃上了菜便都不说话了,菜的味道太好!顾不上说话!
除了自己亲自做菜这个别人学不去的优势外,还要再行加持别的优势才能稳操胜券。
回家的路上,童宣琢磨着。
她要回去给四小姐和大小姐做晚饭了。
做好晚饭分盛两份,先给大小姐送去一份,四小姐这边照例还是亲自喂食。
看到床头柜上的茶杯空了,童宣很放心,吃完糖后如果不解去甜腻,很容易影响正餐的胃口,四小姐喝了茶,那么胃口便不会受影响。
果然,四小姐又吃的见了底儿。
童宣开心地笑起来,“今天去上工,看到街上的告示,新君登基改明年为弘光元年,大赦天下,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活着应该向前看才是。”
她本意是为安慰四小姐,不想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小童……小——童……”
这天半夜,四小姐第一次开口说话,并且叫了童宣的名字。
童宣不但笑不出来反而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四小姐本已结痂的伤口不知为何迸裂了,胸口的血按都按不住,还是往外流,每天给四小姐吃的东西都很小心的,没理由会这样。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没良心的……”
意识到伤口迸裂是因情绪而起并非饮食出了问题,童宣气的骂起四小姐来,伤口痛了还知道叫我,你干嘛叫我,有本事你就闷着头活生生把自己气死啊,叫我干嘛!
骂是骂,一想到周瑜就是受了箭伤后被诸葛亮气的箭疮迸裂而死,童宣又后怕的不行,将怀里人宝贝地抱紧了。
伤口的血最终止住的时候,四小姐的面孔已苍白无一丝血色,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混在一起,沾了几缕凌乱的墨发贴在脸上,童宣伸手轻轻地理到一边,心脏缩的紧紧的,泪水却似拧开的水龙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不论怎么样,活下去才最重要啊,傻瓜!”
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你是有多笨才不懂。
四小姐缓缓抬手,拭去童宣脸上的泪珠,“朕……知道了。”
真知道就好。以后别这么傻了。
童宣给四小姐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却不放心四小姐一个人睡,让四小姐半躺在自己怀里,就这样抱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童宣将熟睡中的四小姐轻轻放到枕上盖好被子,收拾了一下昨晚换下来的血衣,洗干净了晒在院中绳上,开始给一家人做早饭。
雪辽现在是一个人住在东厢一间房中——自从一天跟童宣说“姑爷,雪辽想搬到别的屋里住,跟你和小姐住一起不方便……”童宣便一边吐血一边收拾了一间放杂物的房间给她搬去住了。每天晚上想这么多还怎么睡觉。还是让人家小萝莉安心地睡上踏实觉比较好。
重玲和莲净住在正房,莲净睡在里间,重玲睡在外间。
童宣起床后不久,重玲和雪辽也起了,到庖房给童宣搭把手,重玲烧锅,雪辽帮着把碗筷摆到案桌上,早饭做好后,重玲端一份给莲净,就和雪辽在庖房吃,童宣则照例去给四小姐喂食。
擦脸,擦手,漱口,喂食,再漱口。
都和以前一样,就是童宣的脸上不怎么笑。
四小姐用目光捉住童宣的视线,怎么了小童?面上难得地露出关切的表情。
童宣扭捏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昨天晚上我、我对你发脾气了,你、你别生气。”
四小姐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童宣的鼻子。
呃,被当小孩子调戏了……
但是为什么一点不生气……还、还有淡淡地喜悦……
午饭之后,童宣便要去酒楼上工了,临行对四小姐道,“今天起晚饭改由重玲做,你随便吃点,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宵夜吃。”
四小姐道,“不防,你且去忙。”
声音真好听……
有些女孩子,看着像幅画,气质也有那么好,但一开口便一切都崩坏了,四小姐不是喔。
童宣偷偷地乐。也不知道为啥乐,就是抑制不住地开心。好像四小姐真是自己的媳妇,又发现了媳妇一项优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