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虽是男尊女卑,但对于一种人群,女子也可拥有各种特权。以最出名的两例来言,五公主养士,交友广阔,也向皇帝推荐人才,北平王爱女惠公主则是女将军,手下有为她出生入死的兵,她也代表她父亲回都,向皇帝和大臣们呈表边关大小情况。而原本执掌着明月殿的南月女儿们就能出入宫廷,参与宗祠和国家大典的讨论,为后宫里的女子以及贵族女,官家女消灾祈福等等,一切以易经和道展开的圣职活动,其实也是某种特权。
所以,京暮所提并非天方夜谭,兰生是南月之女,六皇子妃,造行之主,行会之首,这些身份足以让她建立自身对时政的影响力,更何况她的性格和智慧都大气。
兰生却当京暮开玩笑,“后宫女子不能参政,京大少让我养士论政,这是给我招皇上和文武百官不待见吗?”
她历史不精通,zhè gè 时空也没历史可套用,但五公主和惠哥在为人处事上颇有大唐公主的风范,又少了私生活的混乱。不过自古公主们不乏参政的,毕竟说到底她们也是皇子皇孙,有父女兄妹姐弟这层便利的guān xì ,可以直达天听。其实说参政是夸张,多数只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尤其在推荐人才上。
“兰大姑娘不是后宫女子,六殿下若真dǎ suàn xiōng dì 友好下去,将来必定封王,兰大姑娘当了王妃,如同公主在宫外的性质是一样的。”京暮越说越认真。
“即便王妃。我也不曾听闻有哪位参与国事。”政治不似工造,谁最先冒出头,谁死得最快,但兰生想要长寿。
“怎么没有?兰大姑娘以为惠公主像谁?北平王只娶一妃,爱她至深,因她胆色学识皆过人。夫妻两人不但事事商量,当年先帝弥留之际,也是她亲自上朝求去北关,慷慨陈词,誓愿为大荣力保北境。连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都感动了。北平王妃是我大荣最出色的巾帼之一。惠哥只及她七八分。”京暮眉飞色舞。
兰生看出来了,这位喜欢女强人。
京暮又往灵堂前努努下巴,“今日能来之人,多与大国师真心相交。别看他们名不见经传。有些官微职小。有些仍是学子。因不攀附权贵不参与党争而不能出头,却真正忧心天下bǎi xìng ,胸怀大志又有长才。大国师一直是他们的导师和挚友。如今痛别,他们再也无处伸展抱负了。兰大姑娘是国师之长女,又是六皇子之正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兰生不接茬,却看泫瑾枫。
京暮留意着她,点头道,“不错,只要六殿下够聪明,这些人就能为他所用,不是作为皇子,而是作为大国师的女婿。这些人如果畏惧权贵,早就和我父亲一样爬高了。但比起他,兰大姑娘若有意,这份人心和力量可以归你。但凭兰大姑娘一句吩咐,京暮愿出面说服。”
“京大少这么看重我,真是令我诧异,我虽从不认为女子比男子的能力弱,但世道如此,所以我开始工造时举步维艰。恐怕让大少失望,我暂无参政或议政的想法,但有一yí wèn 。”兰生见京暮认真聆听的神情,就道,“你言谈之中对你父亲大不以为然,万一哪天你从仕途,是要跟他背道而驰么?”
京暮毫不犹豫,“自然,为官者当为民请命,而非搞党争内斗,以权谋私。”
“可惜,京大少无意官场。”大荣怪现象是,管理国家的百官们多只想着谋私,真为民生着急的人却多当不上官或不愿当官。
“可惜,兰大姑娘无意国事。”京暮愿意为之破例而跟随的唯一一人,“不过,即便如此,京暮仍会帮兰大姑娘。听说药汤浴场的图已送入阁部,我正为此活动,应该很快就批下了。”
兰生一惊,没想到京暮竟涉入其中,“你……”
“而且六殿下的手也已伸到,如此一来,能把握十成。”对泫瑾枫,jīng guò 和兰生这番谈,他大概要重估。
这时,泫瑾枫一曲吹毕,起身回头,正看到两人站在院门外,于是目光中就有些玩味,淡然挑眉,往外走来。
京暮见状,lì kè 对兰生拱手,“我今日来送大国师,顺便看看兰大姑娘,愿望达成,就此告辞,改日再去国师陵墓前祭拜。”
兰生忽然想起一事,也有意探其说话虚实,“京大少人脉广,我父亲其实有一个遗愿,家人还在踌躇是否跟各部开口,若大少能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
京暮很gāo xìng,连道请说。
兰生这么说的:大国师虽是官职,但她爹一直不当自己是官,而是类似于方道长那般的圣职,更是明月流宗主,因此心愿中很想获得什么什么真人或上人这些仙家宝称,能得皇上亲题就最好了。至于什么公什么一品,反而显得难忘凡尘,不能尽劫飞升,最好不要。
京暮领会,但说包在他身上,快泫瑾枫一步,走了。
泫瑾枫好笑望着京暮匆匆的背影,“这人简直太出息了些,原本还只是避开,如今却见了我就逃。”
兰生也好笑,“我看他对你因爱深恨,逃得越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