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就是在短期内丰富了长安百姓的精神生活——高阳公主休夫啦!
原先只知道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没想到还能休夫。
当然,休夫是坊间粗俗的说法,实则高阳和房遗爱是合离——这也是奇闻了。公主如果不满意驸马,没关系,养面首呀!
可是闹到合离,房家人的脸上就不好看了。再怎么说,房遗爱也是房玄龄的嫡次子,房玄龄老是老了,还没死呢。
“听说了吗?是因为驸马在外头养了外室!”几个闲汉吃了酒,坐在一起侃大山。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说:“要我说,公主也是太霸道了。也不能怪驸马偷吃呀,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老黄你要是有钱,你还守着家里的肥婆娘?”
被叫成老黄的中年汉子撇撇嘴:“那可是皇帝老儿的女儿,我家婆娘要是个立正、保长的闺女,有钱我也不养外室。”
这话,话糙理不糙。
众闲汉也有分寸,不敢多说关于皇家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前驸马房遗爱的倒霉事儿。
“听说那个外室是有了身子,觉得有依仗了,缠着要名分?”男人八卦起来的功力也是不一般,说得活灵活现,好似亲眼见到。
“嘿,现在鸡飞蛋打了吧?别说名分了,我估摸着得留子去母。”贼眉鼠眼的汉子说到。
老黄叹气:“唉,这个世道,女人苦,我还是对我家婆娘好一点吧。”
这里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羊汤店。
几个闲汉根本不知道旁边那一桌的年轻夫妻是约会上瘾的太子夫妇。
武颜无奈笑笑:“从男人嘴里听到一句女人苦,也算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了。”
李治略带忧愁地看着武颜:“阿颜……”
“别烦恼,我在这里从来都没感觉到愁苦,地位摆在这里,和他们嘴里苦的那一些,已然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了。说起来,我最近胃口好像很好,总是想一出就要吃什么,该不会是有了吧?”武颜开着玩笑说。
李治一个发呆,继而伸手把住武颜的手腕:╰(*°▽°*)╯
武颜看到李治整个人因为欣喜而发光的脸庞,只想拍自己的嘴巴:要不要这么迅速,才同房三个月!也就是三次的排卵期就被李治给射中了——和尚,你牛!
于是迟钝的太子夫妇终于发现要真真正正地为人父母了。
不过因为月份尚浅,太医把脉也没发现,武颜和李治都觉得顺其自然吧,不需刻意隐瞒。毕竟这个时候的东宫上下已经是铁板一块了。
出来约会吃小吃,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是怎么一件悲惨的事情。因为这代表了要忌口,不能够为所欲为地吃喝了。武颜好郁闷:早知道这样,就不多嘴了。
李治这一回终于真的有了“即将喜当爹”的紧迫感,什么高阳、房遗爱之类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本来他就不关心这个,不过是因为阿颜想要知道结果,才带阿颜出来转转的。
高阳如今据说闭门清修。
至于说房遗爱摆脱了高阳公主之后,满以为可以向萧家提亲,迎娶萧雨菲。
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萧雨菲中意的,从来都不是他。
也没有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前驸马——就算是家风不正的人家,也要等过一阵子才敢去勾搭房家。
于是房遗爱忽然发现,从前围在自己身边的朋友散去大半,而那些夸奖自己才智不输于大哥房遗直的长辈们也纷纷改口,再不说这些。亲爹房玄龄是见也不愿意见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受高阳的气而已!凭什么我就不能收房里人呢?房遗爱消沉许久,终于日后也不过是个仰仗父亲名声的败家子,这样的败家子长安城里有很多。他们喝酒、骑马、玩乐、蓄婢……生活是糜烂,终究还是活着。
不过房遗爱终究是不知道,如果不糜烂地活着,历史给他的另一条路便是早早地死去。哪一种更痛苦?谁知道呢。
…………
“太子妃又有喜啦。”
十月,东宫一片喜气洋洋。
杨氏听闻自己二女儿又有了,忙不迭递了牌子来见她。
“元华呀,这一胎一定要生个小皇孙出来,知道吗?”杨氏絮絮叨叨,“这是我给你求的签,你把压在床榻下面,包准生儿子。”
武颜好想翻白眼:这东西要是真的有用,杨氏你就不会连生三个女儿了。
不过小白兔妹妹也一脸信服地点头是怎么回事?
没错,杨氏不只带了两个儿媳,还带着两个女儿来探望自己的二女儿。
要小儿媳说,婆母最想带的,就是武元英了,自己这些都是顺带的。自从大姑子寡居以后,婆母就觉得她可怜、命苦,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每回每回都往贺兰家送去。
赵氏心想:要不是那都是太子妃孝顺婆母的,整个武家的一半家底都要被杨氏送给武元英国了。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