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费的,至少韩仪的力气加在拳头上简直要命。三人还没反过劲儿来佘圣杰就已经被韩仪一拳打跌在地上,颧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
韩仪踩上佘圣杰的肩,从高处睥睨着他,眼中满是不屑与警告:“像你这样的人就别在背后评判别人了,你还不够格。要是我再听到你对阿絮医生的诽谤,就别怪我这个‘野蛮人’行为太粗鲁了。”
说罢,抬腿便走。
韩仪向来不是容易激动的人,却在听到那些论调时愤怒非常。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能得罪,她不能引起注意也不能犯一点错,情绪却不由她控制,犹如咆哮的野兽冲破栅栏。
直到刚才听到那些话,心头一阵抽搐。有一件事,是你生下来就已经注定的,却被别人拿来作为评价你价值的标准,你也会感觉到不公与委屈的。比如瞎子的眼睛,她的性别,阿絮的脸。
何况阿絮的脸哪里仅仅是被拿来作为评价的标准呢?那是被取笑的缺陷。
这不是她的错,她却要因之获罪。连一个申诉辩解的机会都显得可怜。
这些年来形形□□的对待她又是多么艰难地撑过来的呢?
心中的愤怒让韩仪全身炽热如熔岩,又寒冷如冰川。她不知道心中流窜的那感觉是什么,是怜惜?愧疚?同病相怜的悲哀?还是兼而有之的后悔。
她错了。韩仪想着,加快了脚步。此刻她迫切地想看到自己心中的那个身影,迫切到能够让她放过身后那些人,迫切到想要给那小孩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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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届的新生前三名都要出席自己学系的晚宴,这个惯例阿絮是知道的。所以她笃定今天韩仪没有时间来找她,在典礼散场后她也没有特意躲起来,以致于现在她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韩仪。
“你,现在有时间了吗?”韩仪看着她,就像完全没感觉到她躲着她似的,“前段时间你好像很忙,今天可以让李医生给你放个假吗?”说着她微笑着看向后面探出头来的医生。
这几天韩仪总来找阿絮,李医生已经记住了这个“小伙子”。前两天在病房里她听到有学员说有人在追阿絮,这小伙子又常常来找人,今天看到两人的神情她才敢肯定,看来那传言不是假的。阿絮这姑娘内向得很,平常也没看到和谁走得近,多同别人交流交流也好。想到这里,她朝着阿絮点点头:“你去吧,这几天你也挺累了,今晚就算放假好了。”
韩仪笑着拉起阿絮,道了声谢便将人往门外带,手中的柔软挣动几下无果,便没了动静,只剩下李医生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目瞪口呆。
到了僻静的小径上,身后的人忽然站定不动,韩仪不得不停下来看她。
想了几天,阿絮也想了不少,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说清楚了:“我没怪你,那天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我不该没了解清楚情况冲你发脾气的。”几句说说得礼貌且疏离,然而这诚心诚意的道歉在韩仪耳中却有些难受。
“我知道我错了,”韩仪俯下身体对上阿絮的脸,软着声音说,“但是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不对?我没有兄弟姐妹,跟我血缘最近的是我姑姑家的小女儿,我也少有同龄的玩伴,所以可能不太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但是请你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好吗?我不想失去一个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
她少有这样低声下气道歉的时候,然而此时却并不让她觉得难受,甚至因为眼前人无声地默许让她有些高兴。
真正到了解释的时候韩仪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或许是想说的话太多却都难以言表,她结结巴巴毫无逻辑地说着:“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很厉害,真的,你很厉害……那天我在何兆的病房里,他们以为我们在一起所以调侃我们,病房里的人都把你当做一个厉害敬业的医生,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你的脸看轻你,那些因为你的脸看轻你的人是不了解你的人……”
在众人面前口若悬河挥洒自如的气势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韩仪有些懊恼,却在看到阿絮脸上浮现出的隐约笑意惊喜不已。她扶住阿絮的肩,认真说:“你在我心中很勇敢,很善良,很聪明,很温柔,是我见过的很好很好的女孩儿。你的身上有光,那一点点瑕疵在你的身上根本不算什么,那些看不见的光的人才会对那点瑕疵指手画脚。”
阿絮看着韩仪郑重的神色,眼泪争先恐后想从眼眶里冲出来,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上扬。这个人实在是……
“我没有怪你。”阿絮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眼睛不好意思地撇过一边。
韩仪放下心来,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那就好,我真怕你不理我了。”
“你回去吧。”阿絮揉揉小脸,“你们不是要出席自己学系的晚宴么?彭斌把何兆接出去了。”
“那我们走吧。”
“嗯?”阿絮疑惑地看向韩仪。
韩仪笑道:“刚才李医生不是放了你假么?你今晚都是我的了。如果我邀请你去参加晚宴你愿意吗?”
“我去?”阿絮有些犹豫。
“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