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白走着,脚步微微一顿,转眸看过去。只见苏连一身藏青色长衫风度翩翩,虽说不似尉迟寒一般绝美,不似夜承世一般温润,但上了年纪,却似乎比他们更加多了一分气质。苏念白看着缓缓的垂下眸,唇角勾起一抹类似于轻嘲的笑容。
老实说,苏念白几乎是没几天就要见一次苏连,可每一次见到苏连,苏念白都有一种苏连就应该是大气恢弘卓越的模样。许是苏连在人前的伪装太好,饶是苏念白也看不出半分不妥。几乎每一次她都要怀疑究竟苏连的狠绝,是不是就是她做了一场梦?若不是和梦太过漫长,她太过清醒,她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苏相来的好早。”尉迟寒回眸看向苏连,目光在苏连身上一扫,收了回来,“苏相来得真早。看来,苏相和长公主情谊匪浅啊。”
“王爷来得也不晚。”苏连闻言,温文一笑,一句话就将尉迟寒的敌意给拨了回来。苏念白见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每一次看见苏相都不由得让人惊叹,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孕育出苏相这般的人才。苏相,怎么不见那日那些人?”
“那日?”闻言,尉迟寒转眸不满的看向苏念白,苏儿这是还瞒着他见了别人?尉迟寒眸光不满,苏念白却是见鬼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哀怨,斜睨了他一眼,苏念白转眸看向苏连,“说来,我们也算是有缘。苏相的女儿和我的表姐如今都在安平王府伺候安平王爷。哦对了,王妃可还一切安好?苏相可去看过?”
苏念白绝对不承认自己是给苏连找不自在。只不过是遇见了再正常不过的寒暄罢了。
“小女如今在家思过,本相不宜探望。”苏连苦笑的摇摇头,面上也是微微的带了一点哀伤和思念。似乎是提起女儿,心里多有不舍,但却碍于皇命无法前去探望,实在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呵。苏相真是一代忠臣。只不过,皇上虽说让王妃静思己过,可没说不许人探望。更何况王妃有孕在身,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苏念白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面色带着几分唏嘘,似乎是对苏连不甚赞同的模样。
“苏儿。”闻言,苏连抬眸,目光正式的落在苏念白的身上,温和的目光下暗藏凌厉,苏念白低下头,浑不在意的任他打量。苏念白不在意,但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这不,一旁的尉迟寒说话了,“苏儿,你莫要如此说话。知道的人呢,是知道你心善,挂念安平王妃怀着身孕无人探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针对苏相呢。苏相对皇上的忠心大着呢。”
说着,尉迟寒抬头看向苏连,“苏相,为人刚正不阿,是我朝的股肱之臣。听说,现在苏相身怀异宝,正在为了皇上的万里江山鞠躬尽瘁呢。”
“异宝?”苏念白闻言轻轻的吸了口气,眼中带着感叹,“难不成日前京中疯传苏相手中有可以找到天龙令的天青佩一事是真的?”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事实如此,谁知道呢。”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微有些淡漠的声音传出,竟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苏连。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公主府门口,宋元锦扶着林清走下马车。
“岳父大人,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虽说王妃在闭门思过,但想必岳父大人去了,父皇和本王也不会不允。请岳父大人有空去趟本王府邸,去看看你的好女儿,让她不要时不时的懂胎气打人。”
说来,宋元锦对苏连是存了些敌意的。苏雨幕性格不好,每每让宋元锦头疼不已,可又因为苏连的存在而不好发作,实在是气闷的不行。以前还好说,现在有了林清,林清的温柔和苏雨幕的无理取闹有了鲜明的对比。
以前不觉得,现在宋元锦就是一分钟也不想忍让苏雨幕,尤其是后者还总是拿苏连来压他。因此,对于苏连,宋元锦心里也是存了一分厌恶。这就好比人吃惯了馒头,怎么也咽不下去硬邦邦的窝窝头一样。
现在在宋元锦的心里,林清自然就是那软软的馒头。
“安平王。”苏连脸色微微有些僵硬,低头行了一个礼。这样被人当面指责,苏连绝对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其人还是自己的女婿。即便是苏念白和尉迟寒对他抱有敌意,也只是旁敲侧击,哪想到宋元锦一张口,就是这样的话,一时间苏连难堪不已。
“怎么都在门口站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婉约温柔的声音传来,瑞敏一身红衣,走动之间仿佛月光洒下,波光粼粼自由一番风味。
苏念白见状勾勾唇角缓缓低头,这衣裳,就是八达布庄千两银子一匹的流红纱。见瑞敏缓步走来,苏念白福身,“见过长公主。”
“免了。”瑞敏目光在苏念白身上扫过,随即高傲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门口站着的众人,“各位,你们这样堵在门口做什么?府中已经备好了茶点,各位请吧。”
瑞敏出来,自然是为了苏连而来。怎么说呢,有的时候郎情妾意,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比如说听到他来了,她就自然而然的想要迎出来。想要他第一眼看到自己最美的模样。瑞敏没想到的是,她一出来就正好解了苏连的围,所以苏连看着瑞敏的目光也是柔和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