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人无数?尉迟寒的唇角不由的动了动,想要笑,又觉着不合时宜。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把苏念白的大辫子,回过头去看着苏连变幻莫测的眼神,微微的一笑,“苏相,吉时要到了,还不进去么?”
这话一出,一旁站着的喜婆立刻回过神来。“新郎新娘进大门,长长久久不生分。”喜婆喜庆的声音响起,苏连缓缓的收回目光,对着在场的人,温润有礼的一笑,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攥紧瑞敏的手缓步走进大厅内。
苏念白站在门口,转过身去,看着一身大红锦袍十分喜庆笔挺的苏连,一双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当年的刘氏只不过是扶正,没有这盛大的婚礼,和如今的瑞敏是不同的。真要说起来,似乎瑞敏才名正言顺了一些。毕竟八抬大轿入门才是妻!今日没有瑞敏的嫁妆,但昨日苏念白是看清了瑞敏的十里红妆的,沉甸甸的一百六十台嫁妆排了一条长龙,更大方的是撒了一路的铜钱,瑞敏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的有多得意是的。
“满意了么?”尉迟寒低头看着苏念白,声音冷凝,带着一丝不满。苏念白闻言不解的抬起头,这人怎么阴一阵阳一阵的。前一刻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阴云密布,还有比他更善变的男人么。
“还算可以吧。”苏念白收回视线,转过眸去看向早已没有了新人的苏府大门,唇角缓缓的勾起,“你知道么,很长时间以来,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有朝一日我从这个大门出嫁,幻想着大红的花轿,十里红妆……”说着,苏念白豁然一笑,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唇边的笑意有点讽刺。
“结果我是看着这个大门里嫁出了一个女儿,娶进来一位夫人。说来说去,和我都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出息!”尉迟寒低头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似是自嘲,似是忧伤的模样,嘴巴张了又张,最后狠狠的从嘴里吐出来这两个字。
“你出息大。”苏念白的忧郁一下子就被这不解风情的两个字打到谷底。不由的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苏府的大门,心情平静了下来。今生别说是从苏府出嫁的女人,就是苏府又和她有几文钱的关系?
迟早有一日,她要亲手将这牌匾给摘下来,狠狠的踹在泥土里。姓苏,骨子里含有苏连的血,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比你强!”默默的收回注视着她的目光,尉迟寒的目光落在苏府的牌匾之上,眼里闪过一抹阴冷和不屑,从这里出嫁?哼,这儿算什么?若是苏念白想,从皇宫出嫁都不是没有可能!
苏念白感觉到尉迟寒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心里微微的一暖,还好。他沉稳关切的目光就仿若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让她不由的有些怕。心跳的就仿若要跳出来一样,第一次觉着就这样和尉迟寒生活一辈子,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傻了?”在苏念白心里正暖的时候,尉迟寒斜眼看过来,一张俊脸冰冷冰冷的,一下子就把苏念白的心给拉了回来。
苏念白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走吧,回府吧,难不成真进去吃席?”苏念白伸手拽拽尉迟寒的衣袖。不知道是不是衣如其人,人是冷的,就连入手的衣服都十分冰凉。
“好。”虽说丰源帝有言,让他替他来坐席。可也许是因为苏念白的原因,以前他还愿意同苏连虚以委蛇,而现在他是真的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安平王来了吗?”苏念白走了几步,微微一笑,突然有点好奇,“若是安平王今日来了,倒是真的有意思了。我还真倒是想要见见现在的苏雨幕。”
“想去就去。安平王府谁敢拦你,本督给你撑腰。”尉迟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别给本督丢人。落了本督的面子,本督唯你是问!”
“别扭!”苏念白听着尉迟寒的话,心里一阵无奈,又一阵甜,低着头,轻轻的嘟囔了一声。抬头看着尉迟寒的背影,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尉迟寒其实挺可爱的。
“你娘的嫁妆如今有一大半都在苏雨幕手里,还有一小半在苏府。如果你想讨回嫁妆,其实最简单的方法是有彭家的人出现,并且抖出你娘真正的死因。”尉迟寒并没有回头,可每说一句话都在下意识的观察着苏念白,见她脚步微微一顿,尉迟寒的心微微的揪起。
“我娘……”苏念白咬咬唇,“她是彭家最后的人了,长辈恐怕早都已经没有了,至于我娘的死因,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这点真的还那么重要么?”
“重要。当年彭家也算是显赫一时,你娘的声名也并非你想象的薄弱,虽说现在很多人大抵已经忘记了将军小姐,但有一点,还是有一些人记得你娘,记得彭家,和这些人相比,大部分人的不记得就显得微不足道。人活着不管活多久,总有痕迹存在。”尉迟寒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苏念白。
“比如说你。”尉迟寒停住嘴,不再多说,一个人如果自己想不通,谁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他其实有点明白苏念白在想什么,虽说她知道自己很恨苏家,恨不得苏家就这样消亡,可她并不愿意打扰自己的母亲。不愿意让自己母亲的名声受到打击,即便是这之中大多都是别人的错,但彭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