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衰安危,她不能让万俟珏落人口舌为朝局安稳埋下隐患。
午后,万俟雅言来找商泱,选大婚日子。
商泱把她的思虑向万俟雅言说了。她想把婚期延后,择个适当的时机。
华君说:“时机不是等来的。这婚事结了,眼下天下人觉得太突兀荒唐,过几年不也就接受了?当年我和雅儿成亲,不照样让人觉得荒唐,只是他们迫于雅儿的淫威和吃着雅儿的饭,不敢说什么而已。但是到如今我这位置不也坐得好好的。”
万俟雅言说道:“成亲是国事,也可以是家事。珏儿只是找个心爱的人作伴、给自家妻子一个应有的名份,无伤大雅。天下人爱说让他们说去。”她的眼眸一沉,又道:“谁若是想说,让他到我跟前来说,若没那胆子来的,就让他闭上嘴!”
商泱瞅向华君和万俟雅言,不免有几分瞠目:这一家子还真是一个习气,说话都是一个口吻。
万俟珏趴在软榻上,有些郁闷地说:“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还想不通啊。她就发现她家雪城就是一根筋地拧不过弯。她叫道:“我娶媳妇儿关别人什么事?啊,寻常百姓江湖豪客可以随便娶妻娶自己心爱的人,我堂堂一国之君还不能了?”万俟珏怒了,大吼一声:“来人!备笔墨。”万俟珏忍住屁股疼起身,亲自写了份圣诣诏书,向天下人严正表明自己娶妻是家事、是她对对自己个人人生幸福的追求,关于国事大统另有定论,无论她娶谁嫁谁都不会影响国位大统,同时定下成亲日期。幽岚城是她家两代人一手建立,她们让天下人有饭吃有衣穿,天下人却容不得她娶一个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
第二天朝堂上,万俟珏亲自当众宣传诏书,令人发布天下。
朝堂上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出来反对,也没有人领诏,全部沉默以对。
万俟珏阴沉着脸扫视一圈四周,又把目光落在百官之首韩道身上,问:“韩大人,难道你有意见?”
韩道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事情要是应付不好,她能被万俟珏当场下狱。他深吸口气,上前,俯身道:“臣只是有些忧虑。”
“说!”
“一,殿下虽正值壮年,然,殿下的婚事关乎子嗣传承,此事该如何定断?二,天家的事是家事也是国事,天下的一举一动影响的是我朝百年国运传承,望殿下三思。三,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且眼下正值用兵之际,百姓名将只闻商宫主貌美若天仙却不知商宫主的德行,请殿下恕罪大不敬之言,眼下已有‘妖国祸国’的传言传出,若殿下不澄清这传言便迎娶商宫主,恐令前线军心不稳。当年先王立王太后为城主夫人,那是王太后恩载四海德高望厚乃民心所向。”
万俟珏问:“韩大人,秦凤轩是谁擒下的?商宫主一举擒下逆贼,于朝廷于天下无功?”
“那是殿下亲征的功劳。”
又有一人从朝臣中走出来,说道:“殿下,我朝虽明律同姓男女可以成婚,然殿下的婚事攸关王室传承影响天下兴亡,望殿下三思。当年先王迎娶王太后时已立储位,储位定乃民心定、天下定。”
拿孩子说事!拿孩子说事!你们这帮王八蛋!万俟珏气得想骂人。
众朝臣齐齐跪下:“望殿下三思,求殿下收回成命。”
收回你个屁!孤连诏书都立好了,你们要我收回去,这不是打孤耳光?孤收回诏书,还怎么娶商泱?万俟珏又怒又急,把头上的凤冕一摘,吼道:“孤迎娶心爱的女人过日子影响你们这些朝廷重臣和天下人的太平安稳,孤退位,你们抱着你们那八杆子没影的储君过日子安享太平去吧。”她气得把凤冕一摔,走了。
谁都没有想到万俟珏会突然闹出这么一出,所有人看着从王位上滚下来的凤冕齐齐傻眼,趴在地上谁都不敢动。
韩道傻愣愣地盯着那凤冕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屁滚尿流地爬起来高声喊着:“殿下不可”去追万俟珏。
朝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见过哪任帝王有当朝摔帽子不干的事啊!当朝摘冒自弃官职的官员历史上多见,可摔帽子不干的帝王还是头一次见。万俟珏不当这幽岚王谁来当?谁敢来当?
众臣回过味来,吓得打个激灵赶紧扑过去跟在韩道身后飞奔着去追万俟珏。
“殿下,不可啊,殿下——”
众臣鬼哭狼嚎的声音连隔壁乾元宫的华君和万俟雅言都听不到了。华君打个激灵,就想到万俟雅言愤怒之下当场砍人的事,万俟珏有样学样,保不齐因为商泱的事谈不拢这正在砍谁呢?万俟雅言侧耳一听,不对啊,这声音不在紫微殿。她赶紧吩咐陶婉出去看是怎么个情况。
很快,陶婉回来了,抹着汗说:“殿下在朝堂上把凤冕摔了。”
华君和万俟雅言都愣了,面面相觑:上朝摔自己顶上的帽子做什么!
陶婉说:“朝臣反对殿下迎娶商宫主,殿下一怒把帽子摔了,罢……罢……”
华君追问:“罢什么啊?”
“罢职不干了!”
万俟雅言更是蒙了:“当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