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着好几个账本,旁边一壶凉茶。洗完澡的蒋毅穿着背心大裤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坐得不得劲,还把腿抻起来,半躺着,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对着电视呵呵笑。
秦淮把计算器按得叭叭响:“都怪你,做不来生意还抢着做,白辛苦一个月。”
“白辛苦吗?没有吧。”他看了看自己的腰,“我都长胖了,还打算去学校找那帮孩子打球呢。”
她把计算器啪的仍在茶几上:“算了,你还是在家做饭吧,生意我来管。”
他还盯着电视,一脸不介意:“行行行,你说了算。”
秦淮转头:“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求上进?”
他终于不看电视了,抓了个水果扒开皮,面带笑容递给她:“你知道我以前最羡慕谁吗?”
“谁?”
“你烟铺隔壁的老王,每天做做饭喝喝小酒打打牌。”啧啧两声赞叹,“梦寐以求的生活,我终于过上了。”
第104章
不求上进这件事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不可取的, 可蒋毅如此不求上进,秦淮却选择纵容。第二个月开始,水果店的生意主要由秦淮打理, 蒋毅负责做饭送饭, 还包揽卸货理货的体力活。
那之后家中因着有专人照料整洁有序,他尽情发挥多年养成的职业病, 非但晾个被单都要整齐对边,杯里的牙刷也要倾斜一致,他还在阳台培养了几盆花草,分出一盆发财树搬去店里放着。
他每天赶在秦淮起床前做早饭,粥熬在锅里便去举哑铃, 出完一身汗粥也熟了,有时自己调配小菜,有时出门买油条包子, 更有时候怕她腻了口味,会做一碗煎蛋面,反正都是她爱吃的。晚饭做得少,她最近喜欢尝些小吃,四川凉面酸辣粉、麻辣兔头串串香, 蒋毅吃什么都无所谓,她爱吃什么便陪着吃一口, 也不是每晚都开门到很晚, 有时也早早收摊出去散步,沿河遛一圈回家歇着。
赶上回得早了她就挑部电影看, 枪战警匪样样都来,演到激战之处躺在一侧的蒋毅总会点评。
“枪打出去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她不理。
“这子弹和枪就不匹配,怎么可能一枪出去人就死了。”
还不理。
“这是什么枪,打出去汽车都翻了,太假了。”
满口的不屑,还呵呵的笑,神态十分鄙夷。
秦淮转头瞪他:“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他扬扬眉不说话,看一会儿又忍不住,仍然点评。秦淮赶他也赶不走,非要和她挤在一起看,她于是不看了,换成恐怖片,紧张之处缩着脖子往后躲,蹭进他怀里,一边揪紧了他的袖子。
“你怎么不说话?你快说话呀!”
屏幕上的鬼怪已然出现,她没来得及闭眼,忽然一只手展平了挡在她与屏幕之间,隔绝那一瞬的惊悚,她猛松一口气。
“说话的时候你嫌烦,不说了你又嫌我不说。”
她于是又换一部片子,换成文艺爱情片,身后的钢铁直男终于失去兴趣。她侧躺着撑了一会儿,胳膊不得劲,翻个身再撑一会儿,又不得劲,于是翻来翻去,第三个来回时,他伸出胳膊抢了手机,横放在手心固定了位置,她双手得以解放,寻着个好位置只管看,看了好一会儿,那只半举的胳膊动也不动。
“你手不酸吗?”
“不酸。”
她戳了戳那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能举多长时间?”
“以前练习端枪,八个小时没动过。”
她便心安理得看下去,没多久却睡着了。他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探头看她已闭上眼睛,便撤了手机抚了抚她的发,她再翻一个身,拱进他怀里,他搂住她往她头顶亲了亲,拥着睡去。半晌睡不着,干燥的双手不安分,反复游走在腰间,贴着裤头下探,又钻进衣摆上爬,来回几次呼吸渐重,怀里的人也迷糊着哼唧,便忍不了了,想干嘛干嘛……
夜里时光不算短,正是用来浪费的。
隔天一早,被折腾过头的秦淮一边穿衣一边暗骂,怪他误了开门的吉时,饭也没吃几口,匆匆赶去开店。他在家收拾残局,把头天换下的衣服拿去洗,又给盆里的植物浇上水,临近中午还忙着做饭,炖的排骨汤和米饭,还炒了一份青菜,菜熟之后分类装进饭盒,接着外套一披,出门了。
那会儿的天气转凉许多,秋风一扫,落叶飘飘。
他驾着黑皮电动车使出小巷,那小巷出口有一大爷在院里的空地养了两厢鸽子。每每经过,他随手一把玉米籽朝那空地撒出去,散养的鸟儿扑棱棱齐飞高空,飞出倾斜的弧度又降回去,那电动车的马力却未停过,已随他把着龙头拐出小巷,只余飞扬的衣角和畅然的笑。
主路正面一条斑马线,斑马线尽头是一家幼儿园。每逢这个点儿,总有穿着小衣裳的孩童蹦跳着走出校园,或哭或闹抖不清一句完整的话,那囫囵不清的稚嫩被秋风传送,留大树下的光影斑驳跳跃。
下一秒交通灯跳了色,他驾着电动车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