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扛在肩上,脚尖一踮带着她朝寝宫飞掠而去。
“不要骗我,不然我怕自己真的会杀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可叶苏听见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叶苏小声问,因为之前的动作,衣襟仍是松松散散的。
“你想睡柴房?”
叶苏不作声。
到了寝殿里,江淮彦把叶苏放下,夜明珠并着烛光将室内照亮。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同辙,室内盈着清淡的兰草香。
叶苏忽略江淮彦的注视,低头把散乱的衣襟拉好,散下的鬓发挽到耳后,自顾自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仍听不见他的动静,心头不禁有些烦躁。
回头果然瞧见江淮彦正瞧着自己。
“我睡哪儿啊!”
闻言,江淮彦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扔在自己的床上。
砸在锦被里身子并不疼,叶苏攥着手下的被子,咬牙看着他,又问:“那你睡哪儿啊?”
说完便看见江淮彦眉尖轻蹙,抬手一挥便将床边燃着的烛火灭去,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脱了鞋袜和外衫。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伸手一捞就把叶苏放在自己大腿上。
江淮彦伸手要去脱她的鞋袜,叶苏却按住他的手。
“江淮彦,这算什么啊?”她轻声问,“你妻子是薛流霞,不是我。”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碰薛流霞,可又怕得到期待意外的答案。他要和自己睡一张床,给自己脱鞋袜。可是为什么,他们有这么亲密的理由么?脱完鞋袜,然后呢?
“那你想睡地上还是想让我睡地上?”江淮彦甩开她按着自己的手,继续手上的动作,脱了她的外衫,拉开被子盖住她。
他是一国太子,她也曾是一国公主,让谁睡地上合适?
叶苏噤了声,没回答。
“若不是你眼拙,做这种事情需要问为什么?”他又补充。
“恩……”
叶苏不懂这句话是嘲讽还是埋怨,他的动作还算温柔,不至于叫她觉得不舒服。背靠着他,被他温热的躯体所包裹着。
静坐一会儿,江淮彦把她放在床的里侧,躺进被子里,侧着身子,背对她。
叶苏低头看他,发现他竟然连束发的玉管都还未取下,不由得失笑。她伸手为他解下,然后替他理顺一头墨色的发。
躺在他旁边,从身后抱住他。顷刻间,那人掉转了身子,将她揉进怀里。
“我怕冷。”叶苏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为自己的靠近找了适当的理由,
“恩。”他的声音闷闷的很低沉。
他的体温太暖,在过去半个月的夜里,她无数次因为冰冷的窒息感而惊醒,看着一室昏暗凄清发呆。叶苏紧紧贴着他,索取他身上的温度。
离开中南后,身边没有那个乖巧体贴的绣色,她再也无法安眠。
“江淮彦,你知道中南国禁卫军的风林火山四组么?”
“其疾如风,主追踪;其徐如林,主扫障;侵掠如火,主进攻;不动如山,主防御。”江淮彦对答如流,他一直有派暗卫打探关于中南和北晋各方面的情况。
中南皇室虽中庸,但禁卫军军队的结构紧密,分配得当。风林火山四组各司其职。
他果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知道的却是一手创建风林火山四组的陆家想让外人知道的,他所说的大部分都对,唯有一条掩人耳目,是假的。
“那你不觉得,其中有一组是多余的么?”叶苏反问
他轻抚在叶苏背后的手顿住,蹙眉思考着。
“林组,”江淮彦沉声道,确实如此,她问到的他也曾考虑过,“我派人打探过,但确实有这么一组重甲装备的步兵。虽然有点不和谐,但也不是不能解释。”
“你们错了,”叶苏摇摇头,退开一些,对上江淮彦沉肃的目光,“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你愿意信我么?”她在笑,细细观察着男人眼里的每一丝情绪。
中南亡了,亦有这四组的功劳。
她不怜惜,何必怜惜?她只想看他们溃不成军,血染沙场。
“我信。”她眼神清澈柔和,让江淮彦还还没找到理由便坚定地信了她。
“因为你探查到的是山组,山组一分为二,”叶苏满意地看了看他,又缩进他的怀里,“真正的林组,是藏着山组后面的影子。并不是其徐如林,而是藏匿于林,林组是个刺探机密的情报组织,林组其实就是个藏匿于军队后的幌子。”
中南皇室从来没有设置过刺探情报的组织,林组是陆家一手创立的。借着中南中庸的表象,打消南夏和北晋的防备,其实陆家送出的细作早已经潜伏在两国之内。
涉及江淮彦身边潜伏的奸细,叶苏不得不早点提醒他防备。
原本该再早一些,不过他们之间一直没能这么坦诚地谈过。不,仅仅是她的坦诚而已,关于江淮彦,她仍然几乎一无所知。
江淮彦沉默,眸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