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她走不快,被重重推搡着,“走快点!”伤口裂开,鲜血缓缓渗出,现在却无暇顾及。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人明明已经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了居然也不累。
他们偶尔在背后开枪,孟与欢下意识的抖成了筛糠。她游走于死亡的钢丝线上。
一只灵猫在她脚边倒下,油光水滑的背上蹦出巨大的伤口,还在垂死挣扎着,就被扔进了一个麻袋。孟与欢知道这是警示,她被枪逼着走在最前面,甚至不知道这帮人会什么时候了结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们谈论的内容令人胆战心惊,却丝毫没有避讳自己。一般来说,听到秘密的人,都不会活的长久,孟与欢觉得自己已经凉透了。
他们谈话之间,涉及到了岛上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山间修筑的地下工事,而防空洞中正在进行非法的枪支制造活动及各色贩卖交易。
保护区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态,变成了有钱人的猎场。
两个“老板”,走着走着,偶尔看到阴暗潮湿的地方有着什么两栖生物的蛋,一脚覆上去,重重碾压,甚至爆发出得意的笑,刺耳,嚣张,不可一世。
保护区前后将近十年,多少人的心血,在他们的手下灰飞烟灭。
孟与欢如同行尸走肉,丧失了灵魂。
“老板,这丫头怎么处理?”助手在身后低声问着。她忽然一颤。
“进山的驴友……不是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么,掉下山的,被水冲走的,在山里走丢的……”老板的声音很低,孟与欢却没有听漏一个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么?
人在绝望的瞬间会爆发希望。只是这个希望在番多拉的魔盒中,上面覆盖了人间最丑恶的东西。
如果此刻她手里有唐尧虞的镰刀,也许她会拼尽一切去反杀,只是现在手里手无寸铁,她能做什么?对讲机被扔了,联系不到其他人,地图在包里,她更不可能找到出山的路……
死亡的丧钟即将敲响,人生的走马灯如同人生倒带,也在眼前播放。早上进山时发生的一切,又清晰浮现在眼前。
唐尧虞在火焰上炙烤的刀尖。她忽然想,如果在那时就死去,那么痛苦会不会少一点?自己死后的尸身至少可以火化,而不是在这无人踏足的山间,慢慢化作一具枯骨。他会想起生命里,作为过客的自己么?他会像那个夏夜,仰望马路对面的电子屏一样,想起她么?
她在蚂蟥谷前弯腰喷洒雨林喷雾时发现蜱虫……,雨林喷雾?那强劲的薄荷气息恍惚在鼻腔中,呛得她生出泪水。喷雾?孟与欢一怔,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想什么呢?让你他妈走快点!”助手重重一脚踹在孟与欢的后腰,她被“扑通”踹到倒地,与地面接触的一瞬,裤子口袋里小小的铝罐硌得她生疼。还是天无绝人之路么?她忽然顾不上疼痛,低低一笑。
伤口彻底裂开,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
“老板,这还是一个跛子。”
“跛子么?那么就名正言顺了。”
“再往前走几步,再弄她。”
“是。”
天色越来越暗,台风要登陆了么?山中忽然狂风大作,万顷林海仿佛都变成了猛兽,发出鸣吼。
孟与欢低头走着路,格外缓慢。
她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周围,仔细查找着什么。
“哎哟。”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又重重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老板,要不我们先打断这跛子的另一条腿再……”
“随便你怎么玩。”薄凉的声音传来,孟与欢绝望地闭上眼,捏紧了右手。
助手得到允许,快步走来,懒得将她拎起,只是揪着她的衣领拖行了五六米,手里的人剧烈挣扎着,像一条涸泽濒死的鱼。
在一棵树后,助手整个人覆上来,他先是重重一脚踩在孟与欢受伤的左腿上,看她疼痛地蜷曲起来,再无逃跑的可能。眼睛猩红,也许是嫌她的冲锋衣垂到大腿不方便拽她的裤子,索性直接开始撕她的上衣。此刻,他拿枪的手低垂。
头顶的乌云仿佛触手可及,遮蔽了天日,将罪恶隐藏在无边的黑暗中。
就是现在。孟与欢趁着他毫无防备大力地一挥臂。
她手中擒住的银环蛇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宛如一条乌黑的丝带,只是淬了剧毒。
那蛇灵活地在助手的胳膊上咬出两个血洞。他来不及惊呼。孟与欢就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杀红了眼,掏出喷雾,对着他的眼,一阵狂喷。
薄荷浓郁的冰凉气息在这潮湿闷热的雨林显得格外清新。男人惨烈的哀嚎显得格外刺耳。他竟然在被喷雾辣眼的情况下也要开枪,连续射击,孟与欢只得迅速卧倒在地,飞溅的泥土和树枝在她脸上划出了丝丝血痕。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棵树的缝隙。
“呵。”她蹬掉鞋子,奋力朝反方向扔去,然后用尽此生的最快速度,身影一闪,消失在缝隙之中。
两个中年男人听到这五六米之遥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