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给姐姐盛汤添菜,瞧他高兴的模样,她又想到了秦翊。有亲人如同没有,哪个不是可怜的。
还要回叶府报喜,吃过饭容嫣便让弟弟回了,容炀想拉姐姐一起去,容嫣摇头。推脱道:改日吧。便遣人送弟弟。
难得出来,容嫣不想回去太早,便绕的皇城主街。路过燕归坊,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曲调婉转抑扬,唱尽浮华与清欢。
其实容嫣听不大懂,可被这珠圆玉润的唱音勾着,被这缕缕桂香引着,她转进去了。秦晏之曾说,“容嫣”最喜欢这的曲子;不过于她而言,印象最深的却是这里的蓬燕糕,那是虞墨戈常给她买的。
容嫣带着杨嬷嬷去了二楼包间,好巧不巧地,偏就是正月十五陈氏带她来的那间。那是陈氏第一次给她相亲,也是她第一次见姑姑,更是在京城第一次于他会面……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她竟真的嫁他了,不仅嫁了,还有了个小东西。
四个月了,容嫣的肚子已经微微隆出了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小东西偷偷在长,连个动静都没有。和他父亲一个脾气,做事悄无生息地。难不成真的是个男孩?
想到日后一个高高挺拔的大虞牵着一个小小团子似的小虞,容嫣忍不住笑了,越发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恨不能小东西马上出来才好。
正想着,眼神瞥见窗外天井处的一抹月白,她微微怔住。定睛再瞧,可不就是小东西他爹,她自个夫君吗!
她下意识去召唤,然看见他身后的陌生面孔又缩回来了,眼见着他们进了天井对面三楼阁间。
今儿不是应该在都察院吗,怎来这了?
容嫣看了眼杨嬷嬷和门口的侍卫,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
“……通政司把票拟呈上去,荀正卿以为万无一失,岂知竟毁在了贵妃手里。批红没过,徐井松去不了浙江了。”虞墨戈给陆延真斟茶道。
陆延真接过茶,言谢。“为何?邵氏不是向来听从首辅的吗?怎突然改了主意。”
“因为她想让我去。”虞墨戈淡然道。
“这……”陆延真惊愕,忽而想到了前些日子皇后千秋宴所发生的事。坊间传言贵妃欲害皇后,是虞少夫人帮皇后躲开了一劫。虽后来皇帝澄清,是尚膳监的小太监所为,杖毙了几人后便再不提此事了。可大伙并不买账,贵妃图谋不轨的谣言越演越烈,她必然要记恨皇后,连带着把虞少夫人也记恨了。
“难不成这事,真是因少夫人……”陆延真脱口道。
虞墨戈笑了。“你这才回来几日怎也犯上糊涂了,哪里是冲着容嫣,她是冲着我。”他盯着杯里的茶沫,平静道:
“皇后那日当着众人面笼络容嫣,便是要逼我站队。果然,她目的达到了,不管首辅如何认为,贵妃是如是想了。所以她不叫徐井松南下而调我,不过是给皇后难堪,去其羽翼。岂知她是中了皇后的计,皇后巴不得我去呢。我去,不但解决了我这个潜在的‘危险’,还破了荀正卿的计划。”
“如果没有荀正卿,贵妃根本算不过皇后。谁曾想到往日敦亲纯善的皇后城府竟这般深。”陆延真感叹道。
“都是被逼出来的。况且与敬王联合,她聪明必然有助于敬王继承大统。”虞墨戈淡淡应。
陆延真可不这么认为,冷哼道:“聪明?这都算计到你头上了。”
虞墨戈看了他一眼,勾唇而笑。皇后可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不过眼下她不是重要的,荀正卿才是。
荀党聚集沿海,均是抗倭主力。倭寇一日不剿灭,朝廷对他们的倚赖便一日不能松懈,他们都是荀正卿的护身符,他哪里舍得倭寇尽剿。所以,这也是他的软肋。
“你真的要去?”陆延真又问。“昌平侯世子呢?”
“他不行。抗倭与征讨不同,我若去必然是以副都御史的官职兼任总督,督统一方军务。况且西北未平,而前些日子听闻山东宁王有异举,京城离不开他。而且,算我私心,他将与家妹完婚,不忍他离京。”
“那你舍得?”陆延真无奈。他可是知道这位少将军如何珍视他那位娇妻的。
虞墨戈闻言,笑而不语。唯是捏着那盅茶沫已尽的阳羡,细品慢呷……
……
担心妻子又等自己在罗汉床上睡着,虞墨戈提早回来了。容嫣见了丈夫含笑迎上来,帮他更衣净手,又端了水来。
虞墨戈接过杯子,摸了摸妻子的头问道:“不必辛苦,由下人来便好。”
“我是你妻子,凡事都由他们做了,还要我作甚。”容嫣笑眼弯眯,忽而又颦眉问:“怎么?可是嫌我伺候得不好?”
“哪里敢啊!”虞墨戈挑眉,抱住了妻子贴在她耳边道:“我是受宠若惊,喜欢还来不及呢。”
容嫣抿唇笑了。“喜欢,那我便日日如此,可好?”
“好。”他柔声应道。见妻子又忙着要去为他布菜,他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警觉道:“你今儿不对啊,这么开心可是有何喜事?”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