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没有爱,她才能始终以笑容,对他保持客套与疏离。
林啸波作为局外人,自然看得清晰。他没有去打破他们的置气,或者说是另一种爱,专注着开车。
车厢里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异常窒闷,一直到了警局,重新开始讨论安静,才有所缓解。
——
专案组的办公室,是由警局的一间大会议室临时布置的。
平时没有人在里面办公,遇上特大案件的时候,才会开放,并且只对专案组的人开放,一般人都进不来。
会议桌上堆满了资料,两面墙的落地资料柜,里面也全是卷宗资料。
另一面墙,一半贴满了各种图片、报纸等资料,另一半是玻璃板,上面用黑色大头笔写满了文字,箭头、疑问号、惊叹号等各种符号。
玻璃板中间画了两个圆,分别写着荒岛第十一名受害者、白骨悬案孕妇受害者,中间画了等号,等号上面的问号,被画了个大大的叉。
这就是他们三个人今天同时想到的问题,荒岛第十一名不知去向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白骨悬案孕妇受害者。
宁澄站在玻璃板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看着林啸波在玻璃板上逐条板书现有的线索,余光不时瞥向一直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搭错了,从她上车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没跟她说一句话,案情讨论过程中,两个人除了偶尔眼神交错,匆匆移开,便没有更多交流。
宁澄更不知道她自己也是哪根筋搭错了,平视她不喜欢冷战,有什么事会马上说开。
可今天,他不跟她说话,她心里堵得慌,却也不想理他。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先开口?
林啸波板书完,她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大头笔,在白板上添加了几条法医鉴定结果,写完以后,便开始解释。
“从受害者尸体白骨化时间判定,这十一名受害者死亡时间都超过十年,与宋氏集团荒岛农场因污染被弃的时间吻合;毒理分析结果,十一名受害者都有铅元素中毒迹象,但孕妇受害者体内没有汞、硒中毒迹象,很有可能孕妇受害者死亡时间更早;从伤痕鉴定结果看,荒岛上已经被找到的十名受害者,尸骨都保存完整,死前也没有遭受暴力重击,与孕妇受害者被碎尸、头骨严重碎裂、牙齿呈铰链式断裂的重伤不同;最后一点,从现场挖掘土壤的痕迹,大体可以判断,孕妇受害者尸体被挖掘的时间也早于这十名受害者,应该至少有一年的时间。”
宁澄尽量只陈述鉴定结果,不代入个人主观看法,避免干扰他们的思维。
陆尨始终坐在沙发上不语,一惯沉思的坐姿,长腿交叠,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长指不时地敲打沙发,因为不是桌面,所以没有声音。
林啸波转身问他,“陆教授,能听听您的想法吗?”他的声音很诚恳。
“你先说。”陆尨终于动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双腿交叠的上下顺序换了过来,撑着头的手放下来,两手都插入风衣口袋。
“陆教授,您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吗?这个时候不正是需要您的时候,现在又卖什么关子?”宁澄实在憋不住了,连番质问,借机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个案件,时隔十年,除了留下一堆白骨,任何痕迹都已经被磨灭,更别说犯罪现场能由什么证据。传统的刑侦的办法几乎无处切入。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去推断凶手的各种心理和动机,得出结论,再破案,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陆尨看向她,看了近半分钟,嘴角终于裂开,扬起了弧度,白皙俊脸上浮现大雪初霁般的笑容。
宁澄看到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却仍然有气,她站得脚酸,回到沙发前,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空位,却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玻璃板的方向。余光能瞥见,陆尨脸上浅淡的笑容消失了。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直接起身,很霸道地拉着她坐到他身边去,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可这次,他始终没有动。
林啸波已经开始陈述他的想法,宁澄便专心投入到他的分析中去。
“从刚才宁澄的解释,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一定有一个知情人,一年前出现在荒岛,但他为什么只挖掘了孕妇尸骨,其他十名死者却不管不顾?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宋峥嵘授意宋清北,把孕妇尸骨带走?另一种可能,宋峥嵘和韩渺云都已经死亡,可关于他死亡的说法,现在宋氏集团的人提供了好几个版本,有说死于飞机失联,也有说死于建筑工地一场爆炸,结果都是尸骨无存。”
林啸波一手抱胸,一手拿着大头笔,支着下巴,在玻璃板前来回踱步,一边思索一边解释,突然止步,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宋峥嵘其实根本就没有死?挖掘尸骨的人就是他?”
宁澄细细想想,觉得也能说得过去,“宋峥嵘女人多,目前已经有三个,再多一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