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件事一直没想明白。廖明凡,是怎么死的?”
“哦,这件事啊。”何绍川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是巴顿带他去的,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他是我的老师廖新文的孩子,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陆宵灼沉思了片刻,又问:“也就是说,在戏院那天晚上,强制他吸食鸦片的人,是巴顿?”
“不光如此,后来我还查到,廖明凡跟同学聚会那晚,也是巴顿派人在他的饭菜里头放了些东西。”何绍川抬起头来,看着他,“原因嘛,应该跟对付陈云生的理由差不多吧?”
陆宵灼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他对我们国家的读书人,尤其是聪明的读书人,很是厌恶和害怕,觉得他们随时都会让他陷入危机之中。大概是他父亲的死,给他留下态度的心理阴影了吧?”何绍川解释道,“毕竟当初那么风光的一个人,几乎可以在西延市呼风唤雨了,突然之间,就因为一篇文章,成了千古罪人,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无法回到故土。”
陆宵灼恍然大悟,这一点他倒是不知道,原来巴顿父亲的尸首,竟然没能回国?
何绍川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他尚不清楚,便又说道:“当初这件事情在民间反响过于激烈,谁也不敢擅自开口给这几个元凶求情,尸体在刑场曝晒了五六天才由行刑场的人员收拢了。本地的那几位,都有家人收尸,巴顿父亲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听到这里,陆宵灼也算是有些明白了,领事馆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急于抽身,自然会巴不得跟巴顿父亲划清界限,等巴顿千里迢迢从英国赶来的时候,他父亲的尸骨,早就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最终,他父亲的下场,不仅仅是死在异国,而且连全尸都没能落着?”怪不得巴顿对陈云生的报复如此惨烈,但就算如此,不也是他活该吗?
陆宵灼没有再多问什么,静静地看他吃了饭。
何太太也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没有插嘴,她本来对这些事情就不甚了解,她也没心情去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只看到儿子吃的高兴,眼里就忍不住多了些笑意。
在她走后,孙江边却是不放心:“署长,让何太太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无妨吗?”
“就算全都知道了,她也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是要做什么,恐怕也是针对何市长,陆宵灼正愁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呢,巴不得他们夫妻现在就开始内讧,方便他做些手脚。
将探知到的真相告知廖新文以后,陆宵灼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含辛茹苦养育长大的孩子太优秀了,所以才遭遇到了这种事——还能有什么理由比这更残酷?
廖新文听完之后,也是一脸呆愣,久久没有反应,待回过神来之后,却是止不住地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呜咽……
陆宵灼听不下去了,转身抬脚走人,却仍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一直到回到家,陆宵灼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乔乔正趴在沙发上陪着小咪玩儿球。这是颜宁新买的猫玩具,乔乔好几年前就已经不稀罕了,无奈小咪却是头一回见,兴头正高,乔乔也不得不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陪着一起玩。
陪着两只喵玩了一会儿,陆宵灼的心情也依然没有好转,这时候才注意到,颜宁似乎没有来,便问道母亲:“宁宁今天没来吗?”
“快要开学了,回学校领新学期的用具去了,颜太太和翠红跟她一块儿去的,今天怕是不能过来了。”陆太太看他一眼,“你要是想见人,就自己过去呗。”
陆宵灼应了一声,午饭也没好好吃,潦草地塞了几口,就感觉没胃口了。
陆太太瞅他两眼:“怎么了?这么大人了,还学小孩子挑食呢?”
陆宵灼哭笑不得:“没有,我想事情呢。”
陆太太瞪他:“想事情还妨碍你吃饭了?你用脑子吃饭的吗?还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
陆宵灼赶紧认错:“没有的事儿!我就是一时之间想的入神了,这就吃,绝对不会辜负您的辛苦劳动!”
陆都督哼了一声:“早些听话不就好了?夫人不必客气,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只要你说话,我立马动手!”
陆太太横他一眼:“吃饭,就你话多!”
陆都督立刻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将肥肉挑拣着留在自己碗里,然后将瘦肉给了陆太太:“夫人辛苦了,多吃些肉。”
陆太太便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陆都督也跟着笑起来:“夫人高兴就好。”
陆宵灼暗自撇嘴,却是不敢说出口,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夫纲不振,导致家里男性同胞的地位一落千丈!”
吃了午饭,陆宵灼又去逗了一会儿猫,气的乔乔恨不能咬他一口:“你这人怎么这么手贱?!你摸哪儿呢?把你的臭爪子从小咪身上拿下来!”
陆宵灼虽然听不懂,却莫名感受到了它的怒气,连忙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