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如何?」
「难得狐王邀约,小女子焉有不从之理?」
元宝进来说长老们有事要报,红霓便要离开:「被老爷子看到了又要骂我耽误你干正事,倒不如趁现在我先走一步。」
篱清看她嘟嘴瞪眼的娇俏模样,不由莞尔:「你是怕你爹唠叨你不嫁人吧?」
「我嫁人干他什么事?要他成天挂在嘴皮子上招我讨厌!」红霓懊恼地说,忽然转过头来仔细看着篱清,「与其嫁给那些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我情愿嫁给你。」
「好。我明日就册封你为狐后,如何?」篱清神色不动。
门外却传来一声爆喝:「死丫头,休得对王胡言乱语!」
话音未落,火狐长老飞身掠了进来,红霓低喊一声「糟糕」,一跺脚,人就抢先一步跃了出去。临末了还不忘戏弄她爹:「你不就是要办喜事么?我帮你找个年华正好的续弦吧,来年还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弟,岂不是好事成双?呵呵呵呵……」
声似银铃,仿佛天边一朵红云。
夜半时分,篱清正在灯下看书,有人推门进来。蓝衣金扇,一双似墨非墨似蓝非蓝的眸: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等我吗?」
放下书,篱清靠着椅背仰视他的眼:「不是。」
「真叫我伤心。」澜渊佯装痛心,捂着心口走过来,低下头,墨蓝眸中显出一点金色,是他的眼,水波不兴,波澜不惊。
闭上眼,人就被他抱住,唇舌相交。
「想我不想?」
「……」篱清不答,澜渊也不再追问,只是吻得更深……
窗外乌云漫天,遮住一弯孤月。
澜渊有时连着几个月天天来,有时又接连几个月不见踪影。亲密、冷落、复又亲密、复又冷落……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二太子的风流放荡一如从前,听说雪族的少年被送了回去,新收了个大太子送去的女子,后来又有了许多貌美的少年或是少女。宠爱时是恨不得蜜里调油,便是要摘下月亮,二太子也不皱一下眉头,一旦腻了,就只闻新人笑,旧人连哭诉也无去处。
墨啸说:「他是惯了,性子就是如此。」
红霓说:「什么二太子,放到人间不过是个醉死在妓院里的纨绔子弟。那些个谁谁谁也不过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真当他能掏出真心来。也不擦亮了眼睛仔细看看,他澜渊要能有真心,这头顶上的天就要塌了。」
篱清静静地听,嘴角边隐隐带一点笑意。澜渊来时也不多话,拥抱、接吻、亲热,两人皆是若无其事的表情。澜渊从不解释,篱清也从来不问。
动情处,澜渊说:「篱清,我想你。」
金眸一闪,他淡淡地答:「哦。」
澜渊常会去看文舒,文舒的精神越来越差,说着说着神思就不知云游到了哪里,眼中空空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澜渊问文舒:「文舒,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文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整个人仿佛快要融入空气里,「二太子还同狐王在一起么?」
「嗯。」澜渊点头。
「既是如此,就收收心吧。再冷淡的人也终是会有介意的。」文舒的视线越过澜渊定在他身后的墙上,从前,这墙上爬满藤蔓,风过处掀起绿浪层层。现在藤蔓都枯了,露出墙灰色的原色。
「呵呵……」澜渊不置可否,展了扇子轻笑。扇子是玉骨描金的,扇面上高山巍峨,长河飞瀑。
许久没去墨啸那边,不知为何狼王开始对他疏远,便半路折去了后山。
一进狼王府就见屋子里放了一扇屏风,檀木的架子,屏面上绣的是斑斓的花鸟,翠羽繁花都是用各色宝石嵌成,闪闪地摆在厅堂内,更显狼王的霸气。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澜渊问。
「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墨啸斜眼睨着澜渊身后的少年,「前两天不还是猫族的那个吗?」
澜渊把少年拉进怀里,捏着下巴把他涨红的脸对着墨啸:「前几天在擎威那儿看见的,你看如何?」
墨啸拧起眉,目光嫌恶:「你要玩,谁也管不着。」
「那你告诉我,小的是何处得罪狼王陛下了?最近怎么都不搭理我?」澜渊推开少年,一本正经地看向墨啸。
「不敢。」墨啸收起表情,墨黑的眸直直地看着澜渊的眼,「都已经一百年了,你也该放过篱清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澜渊直起腰,眼睛同样直直地看着墨啸。
「你原先不过是一时兴起,现下既然腻了就放手吧。」墨啸道。
「你怎知我腻了?」澜渊靠回椅背,掀开茶盅轻吹水面上浮起的茶叶,「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我腻了?」
墨啸无言,良久放道:「那就实话说一句,你对他可有半点真心?」
「呵呵……」澜渊放下茶盅,笑弯了一双墨蓝的眼,「连你也知我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