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骆绫却来没有明确地表现出对他的在意和喜欢,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可是眼前的骆绫,穿着大红嫁衣,娇滴滴在站在面前,就像是春日盛开最艳丽的那朵牡丹,静静地等待他的采撷。
“笨蛋。”骆绫嗔道,脸上红云满布。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奔放地将情情爱爱放在嘴上说呢,在李曙不顾性命跟随相护,生死面前挡在她身前时,或许她就动了心。
“我累了,先歇去了,你慢慢傻笑吧。”骆绫实在受不了面前的李曙,笑得她浑身不自在,嘴都合不拢,脸都笑变形了。
“我去给你端水。”李曙闻言,殷勤地往屋外跑,脸上的笑容敛起来,眼底却尽是笑意,脚步轻快地带起一阵风。
他先是跑出去抱进来一个洗澡桶,又来回跑了三四次,将洗澡桶装满。
“绫绫,累了一天,你先洗洗。我……我去外面转转。”不等骆绫反应,李曙撒着脚丫子就跑出去了。
骆绫这一天,又是翻窗户又是爬地道又是被人抓的,着实身心俱疲,心头念着李曙的好,将门关好拴上门栓,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李曙掐着点回来,活像是亲眼见着了骆绫沐浴全过程似的,脸红扑扑的,二话不说将洗澡桶收拾出去,等到再进来的时候,衣衫微湿,头发却是刚洗过的样子。
“你在外面洗过了?”骆绫坐在床头,声音轻的让人听不清。
“嗯,洗过了。”李曙远远站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样子,“你先睡,我……我……我们虽说拜过天地,你也愿意跟着我,可没有父母之命到底于你不利,你先忍耐些时日,等这里事了,我一定上门提亲,将你风风光光娶进家门。”
“我,没有那么死板。”骆绫这话一出口,就在心里嘤咛一声,瞧她这说的什么话,这岂不是在说她觉得李曙死板。好在李曙没有多想,只是嘿嘿笑了一声,拖了根长板凳到燃烧正旺的红烛旁边。
“傻瓜,我想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李曙躺到长凳上,声音温柔地像是能滴出水来,“你睡吧,做个好梦。”
“你不上床睡么?”骆绫趴在床头问他。
“眼下不合适。”
“笨蛋,你在凳子上如何睡得好?”骆绫急了,凳子就那么窄,睡到半夜一个翻身就摔到地上了,她裹着被子往床内一滚,“喏,我睡在最里侧。”
李曙如何不想上床睡,只是尊重骆绫,听她的话便翻身从凳子上下来,睡到床的最外侧,手脚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明明正上方只有积年的灰尘,连个床帐子都没有,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
床上一片安静!身边人的呼吸变得轻缓,他估摸着骆绫大概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贪婪地看着骆绫的睡颜,呢喃道,“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绫绫,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骆绫的睫毛动了动,嘴里溢出一声呓语,惊得李曙连忙规规矩矩地平躺好,再不敢偏头去看,于是也就不知道,骆绫睁开一双凤眸,满是欢喜满足地望着他。
一夜好梦!
骆绫从不知道,身边睡着李曙时,她的心会安然到这个地步。这段时间太不平静,她睡着的时候常常伴着噩梦,难得没有做噩梦的时候,又会辗转难眠或者半夜突然惊醒。可这一夜她睡得极好,再睁眼时阳光撒了满屋,屋内唯一的桌子上摆放着稀饭和馒头及一碟小菜,李曙却不见踪影。
骆绫从床上坐起来,刚穿好衣裙,就听见门咯吱一声响,李曙端着一盆水进来,直端到床边,一幅要侍候她洗漱的样子。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骆绫又是尴尬又是甜蜜。
平时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如今关系不同,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一顿早饭吃的沉默无比。好在,一个收拾碗筷一个擦拭桌子的时候,当目光相撞,两人不由对视一笑。
“今天做什么?”骆绫大大方方地问。
“殷夫人将账房的活儿派给我,说是要清理殷家的财产。”
“那我帮你。”
“好。”
因为其他房间被锁上了,吃饭的桌子于是又被用来当书桌。骆绫帮着磨墨,李曙则飞快地看着账本,时不时的,骆绫在一旁指着账本问上一句,李曙一点都没有打断的不开心,耐心地给骆绫解答。
相对骆绫,李曙在殷家别庄还算自由,只要不出大门,哪里都可去得,哪怕是见兵,殷夫人的人也不做阻拦。但是骆绫就不一样,殷夫人差人看住了清风苑的院门,不允许骆绫埋出一步,似乎认定骆绫是能够辖制兵和李曙的人。
中午用过饭,李曙出去见了见兵。兵在别庄也比较自由,除了不能来见骆绫,哪里都可去得。只是兵不想遇到小王爷,便窝在殷夫人安排的屋子里,安心地运功压制体内之毒,见到李曙,只让他转告骆绫,他被奉为上宾,一切都好,勿念。
回去的路上,李曙路过厨房,见着刚烤好的肉饼,寻摸着骆绫喜欢,便要了两个。清风苑位置太偏了,走回去至少得盏茶功夫,他怕饼冷掉,就将饼捂在怀里,进了院子这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