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宏就将先前的腹诽吐槽悉数吞进了肚子。
比起班里的小崽子,徐甜虽然只有六七岁, 却意外地懂事, 跟在一群陌生的志愿者身后, 既不怕生,也不吵闹,只是用她那双大眼睛静静地望着来来去去安排住处、搬运行李的众人。姜宏见她乖巧,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软糖,却没想到小姑娘又露出了怯怯的神情, 望向了她更熟悉的村支书。
“姜老师好心给你的, 拿着吧。”支书歉意地朝姜宏点头。
姜宏笑着摇头:“没事儿~小姑娘挺警觉的, 真聪明!”后半句是对着徐甜夸的,小姑娘终于笑着接过姜宏手里的水果糖:“谢谢姐……谢谢老师!”
山野的晚上,更深露重, 气温不比外头。说来也巧,姜宏这一行八人堪堪四男四女,既然房里已经安置好了四张床铺,于是一行人也就不再折腾,迅速分好了房间。
穆清家中的佼佼也是徐甜这般年纪,见小姑娘缠着她,一时竟然泛起了母爱,见江老师还没回来,牵着她回房里玩耍。
一番收拾后,文茵跟着张露一人两只热水瓶,走到二楼开水房打热水。姜宏乐得清闲,用厚厚的羊绒围巾裹起脸颊,拿上手机阖了门徒步走至校舍与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鼻尖嗅着山林草木的气息,指尖飞速地在手机上跳跃,不一会儿,一条信息就流淌而出。
夜里七点半,并不算多晚的光景,隔着山头的繁华都市里,热闹喧嚣的夜生活还来不及开始,可山间却早已一片寂静,连之前若有似无的狗吠都在不知不觉间销声匿迹。
这个时候,郑以恒会做什么呢?
既然是出差,大抵还在应酬吧……
举着手机,姜宏百无聊赖地对着头顶的半轮残月拍了张照,并着那条信息一起发给了郑以恒。
“你是……省城来的老师?”这时,从校门的方向走来一个提着购物袋的高挑女子。
借着路边昏暗的光,姜宏看清了她的脸。眉目柔和,眼角却堆起了明显的细纹。放下手机,姜宏客套地伸出手:“我是姜宏,您就是支书提起的江老师吧?”
江老师友好地握住了姜宏的手,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本以为你们会晚些时候到,我就下山买了些东西。怎么样,校舍的寝室打理好了么?”
声音朗朗,透过暮色传入姜宏耳中,透着一股豪爽与实在。
姜宏摇摇头:“不要紧,我们已经收拾好了,您不必顾忌我们。”
“外头风大,姜老师一起走吧?”
山里的信号不好,姜宏之前的微信图片边亮着一枚刺眼的红色叹号。看了眼手机,姜宏站在原处没动:“您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发个信息。对了,和您住一起的徐甜小姑娘,现在正在我们寝室里玩呢。您有事儿找穆清老师就行。”
江老师点点头,转身走了,不疑有他。
姜宏选择了重新发送,然而等她给邓如静唐令仪顾亭发了一圈儿短信,微信消息和图片始终没有发送成功。懊恼地看着手机上由4G变为3G,再变为E的信号,她赌气似的摇着手机,没成想信息没有晃出去,却让她摇一摇摇进个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姜宏抒了口气,罢,终究也算殊途同归。
“安顿下来了么?”隔着手机,传来了郑以恒低沉的声音。
姜宏低低嗯了声:“在校舍前看月亮呢。山里的风景和城里完全不同,繁星浩瀚,本想给你发照片,奈何这儿的网络实在太遭。”
“有事就打电话,移动信号可比网络靠谱多了。”
“可……打扰到你工作了怎么办?”记者工作忙,不像她,有固定的课程表和休息时间,“所以才发微信呐。”
“没事儿,我也不至于忙到连女朋友都忘了。”郑以恒轻笑,又问,“吃晚饭了么?”
姜宏的耳际有些发烫,抬头望着天上的残月:“我和文茵住一起,今天有些晚了,等会儿回房一起泡面吃。”
“外头风大,快回去吧。泡面对胃不好,以后尽量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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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气温骤降,到了第二天早上竟然飘起了稀稀拉拉的雨丝,间或交杂着些雪籽。学校没有室内活动室,又不能将百余名学生拉着冲进凤鸣村的文化活动中心,于是一早安排的欢迎介绍会不了了之,连学生们原本的升旗仪式也被简化为室内唱国歌。
与简陋的设施相配,凤鸣村中心小学的规模很小,纵然生源遍布凤鸣山周围的好几个山头,但也不过每个年级三四十人而已,不偏不倚,正巧凑成了一个班。
因为教师数量少,于是不得不身兼数职,住在姜宏楼上的江老师,除却教授一、四年级的数学课,还负责了一至三年级的音乐课。但老师们大多教授语文数学,无法兼顾所有班级的文体活动,是以到了下午,往往有好几个班的学生都是安静地坐在教室内自习。连音体美之类大喇喇写在课程表上的副科都少之又少,更遑论省城Z市每所小学都有的特色课与社团课。
于是,那些